那時候我們家住在父親單位的筒子樓裡,長長的走廊裡住了好多戶人家,每間房子大約十幾平米,每間住一戶,由於房間太小,家家戶戶都把爐子擺在走廊上,使整個樓道裡看上去黑糊糊、髒兮兮的。而他們家住的是局裡的專家樓,樓的牆上爬滿了長春籐,家裡明亮寬敞,總有八、九十平米那麼大,窗明几淨,屋裡養了許多花和植物,我的朋友還有自己的房間,跟我們家比起來真是天壤之別,因此我很愛到她家玩。
我愛去她家的另一個原因是在她家裡,我可以吃到平時嘗不到的巧克力或其它美味。他們可以在專家食堂打飯,比我們平時吃的要好得多,這對嘴饞的我來說也是有相當大的吸引力的。她還時常可以到友誼商店買東西,都是外邊輕易見不到的緊俏商品,真是讓我羨慕不已。
她的父親是我爸爸單位的越南文專家,中文說的特別好,不注意聽根本就聽不出是外國人來,他早年來到中國,對中國特別有感情,不僅娶了一位中國的太太,而且將他們女兒的名字里加上了中華的「華」字。她的父親很幽默,常逗得我們哈哈笑,他有時替我們削梨吃,方法很獨特,不像別人轉著圈的削,而是豎著削,動作還特別快。
我們上了中學之後,由於兩人的學校離得很遠,加上我經常要在學校裡表現自己的積極,出牆報、打掃衛生和開會什麼的,我們的交往就少了好多。上了高中我們更是很難見上一面了。
1979年2月,在我準備考大學的時候,發生了中越戰爭,也就是所謂的「自衛反擊」戰。那時我們每天中午都必須留在學校裡聽廣播:「全力支持中國的國家有柬埔寨、……」。一時間,越南從我們的最親密的戰友加兄弟變成了我們的頭號敵人。
一天我偶爾去父親單位食堂吃飯,突然聽到一聲熟悉親切呼喚,是她在叫我的名字,我沒想到會是她,她怎麼到我們普通食堂來打飯了呢?我一時不知所措,不知是答應她的好,還是不理她的好,我的臉漲得通紅,感到全食堂的人都在盯著我,看我對頭號敵人是怎麼個反應,最後我的良心讓我含含糊糊的哼了幾聲,算是回答她的招呼。她當然是看出我的變化,可她並沒有太在意,因為很多一起長大的朋友根本就不理她了,我還能跟她搭幾句碴就算不錯了。她像往常一樣和我聊著,但我卻心不在焉,以至於我後來都想不起來她跟我到底說了些啥?她讓我跟她去她家玩,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找了一個藉口推掉了,最終沒跟她走。沒想到我從此再裁揮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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