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部發言人何許人?本乃無名小卒(儘管是個什麼主任,在「皇城根兒」,充其量是個馬前卒),因新聞發言人之公眾角色而出名之王旭明者是也!緣何要其道歉,且呈咄咄逼人之勢?據說是他針對今年「兩會」人士反映的「上學貴」的問題,說了一通混帳話:「人們對學費問題應當轉變觀念。在計畫經濟時代,孩子從小學上到大學花的錢很少,因為國家都給包了,但是在市場經濟時代,形勢已經發生變化。非義務教育階段的教育已經成了家庭的一種消費,既然是消費,就要根據自己的經濟、智力實力來選擇。北大、清華這些優質教育資源是有限的,自然比較貴,不是所有人都消費得起的。就好比逛市場買東西,如果有錢,可以去買1萬元一套的衣服;如果沒錢,就只能去小店,買100元一套的衣服穿。現在很多人不考慮自己實力如何,都想讓孩子往好學校裡擠,這是非理性的,也是形成『上學貴』觀念重要來由之一。」長話短說,其許語核心:教育好比是逛街買東西,沒錢你就別擠名牌高校!
唯因如斯,他竟然成了眾矢之的:「兩會」代表委員嚴詞批駁,「網民」大開罵戒;真乃個精英草根齊上陣,「磨刀霍霍向豬羊」。「教育部發言人,你應該道歉!」 似乎業已成為近期華夏民族一種主流聲音,王主任在布衣的心目中成了「沒有羽毛兩腳直立的動物」。
對此,筆者十分震驚。王旭明,一個多麼具有真義感的人,更何況是回頭的浪子--「金不換」。
人們應當記憶猶新的是,雞年之末王氏做客新華網,針對目前的教育高收費,向廣大網友解讀「教育產業化」時,曾信誓旦旦道:「『教育產業化』這個提法從它產生之日起,教育部就旗幟鮮明地表示反對,堅決反對教育產業化的提法。所以反對,是因為教育產業化會毀掉中國的教育。」時隔不久的狗年之首卻又鬼使神差地發表 「教育如衣」論,「消費」點金「產業化」。這種顯而易見的自相矛盾,對於一個具有教育部新聞發言資質「舌頭沒有骨頭」的人來說,絕不會是毫無預見的失口,肯定是早有預謀的暗示。
時下的教育怎麼啦?中國絕大多數蒙受教育不公正者應該心知肚明,可有關職能部門總是振振有辭矢口否認。王旭明的反戈一擊實在是太難能可貴了,一記響亮的自我耳光敲響了「教育產業化」的喪鐘。當然,他是經歷了一番痛苦的誠信與狡詐的心理交鋒歷程的。
王旭明是頗為熟悉《論語.泰伯》裡的一句話的:「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孔子認為平頭百姓只能聽從、服從,而不能讓他們知道大道。雖然他亦知道錢穆先生有不同意見,以為不大符合中國文化精神,在《論語新解》中辯解說:「民性皆善,故可使由。民性不皆明,有智在中人以下者,故有不可使知者。若在上者每事於使民由之之前,必先家喻戶曉,日用力於語言文字,以務使之知,不惟無效,抑且離析其耳目,蕩惑其心思,而天下從此多故。即論教化,詩與禮樂,讓在使由。由之而不知,自然而深入,終自可知。不由而使知,知終不真,而相率為欺偽。……近人疑《論語》此章謂孔子主愚民便專制,此亦孔子所以有不可使知之慨嘆歟!」 換用時髦的話說,目下的非民主之舉是不得已而為之,國情決定要循序漸進,不能心急,慢慢來;這就如哪能讓下下者一下子摸清教育之底細,俟其成為上上者時再說吧!
問題是,王旭明又深知當代著名雜文家鄢烈山先生的「投槍」或曰「匕首」《教育不公乃最大的不公》的利害。眼下義務教育財政資源分布不均,對農村存在教育歧視,城鄉教育預算內經費差距巨大,使城鄉中小學生入學率、教學條件與教育質量相差懸殊;地區之間高等教育機會分布不均,諸如,北京市高中畢業學齡人口只佔全國的0.9%,而北大、清華在北京的招生名額分別佔總數的13%和18%;公辦學校本是公共資源,一些享受政策傾斜的重點學校卻私收高額擇校費、贊助費。教育的不公正性得不到有效遏制,將會使社會底層民眾上升到上層精英階層的通道被堵塞,產生新形勢下的階級對抗,從而對和諧社會構成平安威脅。就此而言,當前教育模式還不如封建科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賓莫非王臣」,殘酷的君臨天下的封建集權巧妙地假借「學而優則仕」的口號維持千年之久。
可憐的王旭明在良知的回歸中,選擇了「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自殘法,比起宦官的淨身要痛苦得多,而被「啟蒙」者居然「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咋呼什麼「教育部發言人,你應該道歉」,這不是明擺著的逼良為娼嗎?事實上他的婉曲之言比原正直的平民教育部副部長張保慶的直露之語更有「張力」,是另一種更具危險性因素的「捨得一身剮,敢把『教育不公』(抑或『教育產業化』)拉下馬」。
別逼王旭明說假話,懇請全國人民迷津知返,誠心誠意地向王旭明道歉。說不定經常有機會公費越洋考察的他會在感動之餘斗膽告訴人們一個不是秘密的秘密:世界大學排名約前於北大清華200名的腐朽、垂死的資本主義的美國的哈佛大學是富人可能上不起,窮人都上得起的學校。屆時,則上上之富人與下下之窮人,則必彈冠相慶高唱和諧之「同一首歌」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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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那這篇文章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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