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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洋彼岸我 懷念挨父母打的日子

 2006-07-22 05:40 桌面版 简体 打賞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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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早上太陽升起的時候,我總是會覺得很恐慌。估計是以前電腦房通宵遊戲的時候累積下來的疾病。以前打遊戲的時候,曙光意味著一宿遊戲的結束,意味著10塊錢買的鐘快要到點了,意味著等待我的可能是被父母發現的悲慘結局。

  過去,我總是很懷念。我在高中的時候不遺餘力的創造時間和金錢去電腦房,這點從我右手小指上跳牆留下的傷疤,還有沾滿眼淚的悔過書上可以看得很清楚。

  那些眼淚全是硬生生的被揍出來的。

  我的父親,一個身高跟我相若的男人,從我出生的時候起就沒間斷的打過我。在別的孩子還在父母的襁褓裡依偎的時候,我的父親已經開始對我的肌膚進行了拷打。據我媽說,我剛出生的時候每天白天休息,夜晚吵鬧。父親剛開始對我進行了懷柔政策,可惜我聽不進去,也聽不懂。我的父親,那個性子同我一樣急躁的父親,無視比我高170公分,比我重130斤的身體條件差距,衝上來給了我一嘴巴。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個樣子。

  打,就好像氧氣於花朵是不可缺少的一樣,在我生命中一直如影隨形。我被手打過,被掌拍過,被指頭掐過,被鐵鍋砸過,被凳子扔過,被皮帶抽過,被木條捅過,被洗衣板跪過。這些東西一直陪伴我到這兩年,這兩年父親蒼老了,那雙做過八級鉗工的雙手已經沒有當年的力氣。加上我跟父親之間的物理距離實在過於遙遠,於是這兩年我已經沒有挨過打了。

  很多孩子驕傲的同我說他們沒有挨過打,他們的童年充滿歡聲笑語。我則覺得他們的童年是不完整的,沒經過錘煉的。我在家庭這個江湖裡為了不被打,每天想盡辦法逃避挨打。我慢慢的學會了在被打之前先哭,這往往可以爭得母親的同情。在哭得梨花帶雨的同時,我不時地觀察父親的臉色,以便隨時調整戰略。

  如果哭不好用了,我就爭取挨1、2下巴掌。畢竟這是硬傷,並且也就紅一陣,不會有很大問題。那時候最怕的就是父親使用武器。

  皮帶沒有沾水,所以只要不用銅頭打就不算很疼;木條是我的父親為了疼愛我特意從廢傢俱上留下來的,沒有釘子,表面不規則,殺傷力比較強,相當於手槍;鐵鍋是我比較忌憚的東西,中國的鐵鍋乃是純鐵打造,動不動一個幾十斤,我父親拿它丟過我幾次,這東西畢竟太沉,當飛鏢用不是很舒服,董卓雖然勇猛,用方天華戟砸呂布都砸偏了;凳子是我行走江湖的第一大忌,我家的凳子全是硬木打造的,平時放在那裡不起眼,可是拿在我父親手裡就是凶器,俗話說的「大音無聲,大象無形」就是這個道理,這個武器我父親就用過一次,砸到了我家門上,我家的門被砸出來了個大縫,我看著那個縫,想像著我的腦袋碰到那個的結果,感到點冷。

  至今有好多年沒挨過父親的打了。家裡的十八般武器也都很多不在了。我今天坐在這裡,卻莫名的想起了父親的打。小時候挨打,父親最愛說的一句話是「皮緊了吧?」這句話就是挨打的前奏,我聽到這個,就開始準備挨揍。現在,我皮緊了,也更加地想念起了那遠在太平洋對岸,居住在東北偏北的父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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