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種族滅絕真的是一個全世界都無力解開的結?曾經親身記錄和目擊盧安達屠殺的BBC國際事務記者多伊爾在加拿大出席了一個名為「防止種族滅絕的全球會議」,希望可以從中找到答案。
100天內共80萬人在1994年的盧安達大屠殺死掉。
會議上,一名75歲的女人坐在數百名聯合國官員、法律專家和學者前。
這是她首次離開匈牙利。
令她長途跋涉出席這次會議的原因,是因為她是吉普賽人,曾經在二次大戰中的反吉普賽人大屠殺中受苦。
她透過翻譯說:「我沒有選擇,我只有把自己獻給那些士兵。」
她說:「我只是一個個子小小的吉普賽女人,這些士兵把我帶到房間強暴,到現在我仍然發惡夢。」
她的家人都在集中營和猶太人區死掉了。
和她一同出席這個反種族屠殺會議的,還有來自盧安達、柬埔寨和猶太人大屠殺的生還者,他們都勇敢地訴說著他們可怕的經歷。
背叛
這次會議是希望世界各地的政客可以更認真地對待種族滅絕這個惡行,就算是發生在鮮為人知的國家。
在盧安達種族大屠殺時期擔任聯合國盧安達支助團部隊司令達賴爾希
在盧安達種族大屠殺時期擔任聯合國盧安達支助團部隊司令達賴爾希望會議可以帶來真正的效果。
達賴爾在盧安達的時候被聯合國紐約總部背叛,他的團部欠缺資源,最後落得旁觀種族滅絕而無法阻止。
自始以後,達賴爾轉職,他希望透過遊說政客,可以改善維和、廢除使用兒童士兵和解除核武的情況。
他說這次會議的目標是年青人,他認為若更多的年青人參與政治,他們可以為國家利益和人道立場訂下新的定義。
甚麼是種族滅絕?
曾經為南斯拉夫和盧安達種族滅絕擔任聯合國戰爭罪行法庭檢察官的柯曼認為,界定種族滅絕是法律觀點,但更重要的是如何可以防止種族滅絕發生。
他認為,不需要用一個法律定義來防止種族滅絕發生,因為當吻合法律定義的時候,要防止屠殺已經是太遲了。
他認為必須要考慮以下構成種族滅絕的因素:激起種族仇恨、把目標組別妖魔化、以種族或宗教來激進化、把武器分予極端分子和準備滅絕名單。
相似之處
作為一個曾經親身記錄和目擊盧安達屠殺的記者,我看到了這些種族滅絕相似的地方。
胡圖族極端份子在盧安達準備的屠殺名單,同樣反映在柬埔寨紅色高棉詳細記錄受害者資料的造法上。
二次大戰中猶太人被迫要帶上的黃色星章,等同每個盧安達人要掛在身上的種族咭。
這些都是種族滅絕的社會科學,它們都在歷史上重複出現。
包括美國政府在內的會上講者,都認為這數年來的蘇丹達爾富爾地區正發生種族滅絕,但基本上沒有人作出任何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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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見聲音
說到這裡,所有關於「提早警告」、「聯合國維和部隊」和「國際意志」的話都不太有效。
有份出席會議的法國學者普呂尼耶認為,國際社會根本不能夠阻止種族滅絕的發生。
他說:「當大家看到一個獨裁國家的情況漸見嚴重,大家便開始說、說、說……當大家停止討論的時候,問題已經被淡化或已經發生。」
他又認為問題的核心,是政客或軍方難以在還沒有演變成危機前介入。
他的言論惹起與會人士側目。
給戰爭一個機會?
數年來的蘇丹達爾富爾地區正發生種族滅絕。
普呂尼耶說:「種族滅絕只可由直接參與的人停止,這往往是涉及大型殺戮的戰爭。」
他認為如果是政府作出種族滅絕的行為,那武裝叛亂組織是解決方法。
他認意這樣會令情況混亂,但比國際干預更有效。
某程度上,普呂尼耶的說法有歷史支持。
希特拉種族屠殺是在盟軍瓦解希特拉帝國後終止、柬埔寨紅色高棉的種族屠殺在越南軍隊進駐後停止、當圖西族叛亂組織推翻胡圖族極端份子後,盧安達屠殺才停止。
當然也有國際干預成功的例子,如奈及利亞干預賴比瑞亞,並由聯合國維和部隊跟進。
在我看來,要解決這些欺壓人權的事件,需要外交和國際社會的良好願望。
但在某些情況來說,戰爭可能是唯一的解決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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