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羽良專欄】昂首盼天的共鳴

接連的暴風雪不斷襲擊美加地區，成了國際新聞經常報導的題材，但北半球適逢冬日，這樣的天氣還無法以異常視之。令人印象深刻的反倒是今年夏天，在中國北京所分別降下的2次飄雪，這件事在無國界的網路上盛傳一時，在人權記錄極為惡劣的中國，在中共治國之下的首都吹起六月雪，不管事情真實性為何？卻很自然而然地被人們視為是，神州大地上發生了巨大的冤屈。

為何六月雪會讓人們聯想到有巨大的冤案發生？這正是中華文化能深植人心的展現。又名《六月雪》的元劇《竇娥冤》，數百年來仍默默的將這幅天地為奇冤同悲的景象，在中國人心中鋪陳開來。

《竇娥冤》的情節是，竇娥自幼死了母親，竇娥的父親竇天章因進京趕考，缺少盤纏，將年僅7歲的竇娥賣給蔡家做童養媳。十年後竇娥長大正式嫁過門，但不到兩年，丈夫就死了，竇娥守寡在家，與婆婆相依為命。

此時，賽盧醫借了蔡婆婆的錢，在蔡婆婆索討時，他心一橫要勒死蔡，卻被路過的楚州流氓張驢兒與其父撞見。救了蔡婆婆後，張氏父子趁機住進蔡家，還硬要娶她婆媳倆。蔡婆婆勉強答應了，可是竇娥堅決不依。

一天，蔡婆婆生病，竇娥做羊肚湯給婆婆喝。張驢兒偷偷在湯裡放了毒，想先毒死蔡婆婆，然後逼竇娥成親。誰知蔡婆婆忽然嘔吐不喝，張老頭覺可惜便奪過碗喝下，不一會就毒發身亡。

張驢兒反咬一口，把殺人的罪名推給竇娥，告到衙門。楚州知府是貪官，接受了張驢兒的賄賂，用酷刑逼竇娥招供，她寧死不招。知府改打蔡婆婆，竇娥心疼婆婆，含冤屈招了。
　　
竇娥判死，押往刑場。她指天地大聲斥責：「地，你不分好歹何為地？天，你錯勘賢愚枉做天！」當劊子手揚起明晃的大刀之際，竇娥向天發出三願：其一，若她受冤，刀過人頭時，一腔血都不往下灑，要全飛到白旗上，不讓鮮血沾染骯髒的地面；其二，六月天要降三尺白雪，蓋住她的屍體；其三，楚州要三年大旱，以證明她的冤屈。

行刑時竇娥血濺白旗，之後六月大雪丶大地三年不雨，天地同為她的冤情做了見證。後來竇天章應試高中做了大官，奉旨到楚州，探察民隱。他發現楚州竟三年無雨，心想定有奇冤。當夜，他在燈下翻竇娥的案卷，忽見燈影一閃，竇娥冤魂出現，細說冤情，求父親主持公道。竇天章詳審此案，為冤死的竇娥平反，將張驢兒判死，楚州大守受罰。宣判畢，大雨自天而降。
　　
《竇娥冤》是中國古代悲劇的代表作，作者關漢卿因此劇奠定他成為世界級戲劇大師的崇高地位。善於觀察人情的關漢卿藉竇娥的故事，成功塑造出中國女性善良丶貞潔與堅強不屈的光輝形象，並反映與揭露了當代社會的殘酷現實 ── 貪官污吏丶流氓橫行丶經濟剝削等種種現象。

此劇數百年後仍能深受廣大的中國人歡迎並化為人心的投射，雖然代表了它反映出民心對政府腐敗與社會失去正義的不滿與無力感，使得民怨極需要有自我撫慰的出口。但最重要的是，它更引發至今仍普遍活在社會的最底層，數百年來依然無法脫離專制高壓統治的廣大中國人，那昂首盼天的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