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婆輪流做: 略論中國的菁英政治

去年，在信貸危機風起雲湧的時候我給一位在中國的老同學打越洋電話，話題自然地轉到了經濟和就業。我告訴這位做記者和編輯的同學，雖然自己目前還沒有下崗之憂，但提前退休的美夢卻破滅了。這老兄聽後開懷一笑，不無自豪地說中國不僅沒有危機感，而且就業還在繼續擴大。

這話使我感到納悶， 停頓片刻後我問他打工的農民怎麼樣，他們是不是在他的採訪範圍裡。接下來的就是良久的沉默。 在這沉默不語中，我感到對方無聲的回答:你小子別跟我來老美這一套，什麼農民，農民也配和老子比嗎?

不錯，農民自然不能和城裡的達官貴人比，也不能和大知識份子比。 自從被提升為大老婆，知識份子的待遇著實不薄。出國鍍金，下海發財，玩潛規則，滿清王朝裡當貪官，真是條條大路通羅馬。 至於那些羊群裡的駱駝，與當局持不同政見的人，早已灰頭土臉沒有市場了。個別對中國現實不滿的人就算到了美國，也如身在曹營，被知識憤青團團包圍，大氣不敢出一口。難道說讀書人的見識還不如上海灘開出租車的的哥？其實，他們在政治上的愚頓乃是人之常情，所謂有奶便是娘也。

做小老婆的命就沒那麼好了。 如果你知道中國的燃煤多少錢一噸，就等於知道了人命多少錢一條。 如果你知道共產黨造就了數億貧困農民， 你就等於知道了中國的加工出口經濟含有多少廉價勞力的血汗。

不要誤會， 我對讀書人並沒有成見。 話說回來， 大老婆也是小老婆變的。就拿讀書人來說，先是做右派，然後是下放改造， 雖然永遠熬不成婆，但如今的光景比做老九好多了。

如果說納粹根據種族把人分成等級，那麼共產黨則隨時隨地根據政治需要把人分為菁英和渣滓。人的尊嚴就在這種劃分中蕩然無存。我們不妨簡單回顧一下文革到今天中國的菁英譜：先是造反的紅衛兵小將；然後是對紅衛兵作再教育的農民；然後是防止局勢失控的軍人；軍人失寵後又轉而依賴走資派；繼而是反對資產階級法權的工人；農民企業家冷卻之後，最後終於輪到了書獃子。在工宣隊吃香時最好的稱謂是"師傅"，如今無論三教九流凡是有點知名度的都被尊為"老師"。這就像電影《大紅燈籠高高挂》所描述的一樣，就看當家的今晚把這燈籠掛在誰的門口了。

如果你是這群書獃子裡的一員，我只請你不要把非洲人稱做黑鬼，不要使用法輪功信徒被生摘的腎，不要踐踏藏人的鮮血，除此之外，你要記住那些在四川被活埋的孩子們。

這個世界很大，每個人的生命都應該是珍貴的，自由的。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