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小鬼的秘密 - 鬼節驚夢

十月最後一天是美國的萬聖誕節, 俗稱鬼節, 說是這天鬼會出來要糖吃, 一到傍晚, 真的假的, 滿街都是。 美國的鬼不可怕, 還挺可愛的, 要幾塊糖就回去了。

中國也有鬼, 過去農村較多。那時沒有電, 晚上家家點個小油燈, 很昏暗, 一出村子就黑得不見五指, 這時容易撞鬼, 也就是死人的陰魂附到人身上。陰間的鬼一般不傷人, 撞上了就請法師度一度, 或自己念叨念叨, 鬼就離去了。 這類鬼怕光, 農村通電後就少見了。還有另一種鬼是來自魔界, 如惡鬼, 色鬼, 吸血鬼等等, 這種鬼很凶, 會害人, 它們不太怕光, 通常是掛著人皮來到世間的。黨和政府破除迷信, 說世上沒有鬼, 其實鬼是存在的。

雖然黨叫大家不信鬼神, 但在革命隊伍中, 卻把小戰士們稱為"小鬼"。革命電影裡常有這個經典鏡頭: 首長喊, "小鬼, 給首長倒杯水來!" 那個被喚做小鬼的小戰士就樂顛顛地把水送上來了。對這個稱呼我感到很奇怪, 請教了許多專家, 最後還是一位異能人士莊乾中先生給了我有證可尋的答案。

莊乾中是我的四川老鄉, 老家在合川。他的特異功能從小就有, 很神。追隨者們奉他為乾中法師, 但他喜歡朋友們叫他莊哥。 莊哥曾在成都軍區服役, 退役時是蔚官。

我問莊哥: "為什麼部隊裡管小戰士叫小鬼?" 莊哥說, "這個叫法是從紅軍時代開始的, 其時他們真的是鬼, 是小鬼轉世後投身革命的。他們屬於吸血鬼一類的, 全名叫紅小鬼, 在魔界的形相是青面獠牙, 滿身紅毛, 也叫紅毛鬼。 紅鬼特別愛打仗, 因為打仗死了人就能吸血, 吸血鬼一定要經常吸血才能在人世存活。 小鬼吸血吸足了, 變成大鬼, 大鬼又從外面招來一批小鬼, 大鬼看著新來的小鬼感到特別親切, 就情不自禁地叫他們小鬼了。 紅小鬼打仗特別勇, 不怕死, 國軍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我聽得半信半疑, 就問: "你說紅小鬼能打仗, 不怕死, 那他們為什麼不敢大日本?"

莊哥笑了: "日本皇軍是什麼? 日本鬼子, 那也是鬼! 鬼不跟鬼打, 兩敗具傷。鬼愛跟人打仗, 以強凌弱, 能喝到血。" 我恍然大悟, 可憐國軍, 趕走了日本鬼, 還要對付紅小鬼, 那哪兒挺得住呢!

莊哥接著說, "後來革命勝利了, 不打仗了, 老革命遇到新問題, - 到那兒吸血呢? 那就只有吸人民大眾的血了。社會主義公有制就是為了大鬼小鬼常期吸血方便而設立的。 有人說公有制不合理, 那要看對誰而言, 人覺得不合理, 鬼說好得很。但是公有制只能滿足鬼的家常便飯, 最基本的生活保證。 要是嘴讒了, 想狂吸, 怎麼辦? 那就要搞運動, 鎮反, 反右, 文革, 一定要弄死一些人, 越多越好, 才能狂吸一通, 解讒, 長勁。 有人說毛主席頭腦發熱搞大躍進, 餓死很多人, 是政策失誤。我告訴你, 不是失誤, 是英明。 要是不死這麼多人, 那鬼吸不足血, 鬼就要死了。人有人性, 鬼有鬼性, 人不吃飯受不了, 鬼不吸血就會化成煙兒沒了。"

我嚴肅地告訴莊哥: "不要惡毒攻擊黨和政府! 黨的路線錯誤和國家政策失誤都已經一一改正了。"

莊哥反駁: "黨從來沒有什麼路線錯誤, 黨永遠是偉光正的黨! 黨代會上說的所謂路線錯誤, 只是個藉口, 因為中共建政後不像戰爭年代那麼方便, 想吸血了打個仗就有了, 所以要搞出個"失誤"讓你死, 吸幹了你的血告訴你, 對不起, 路線錯了, 今後改正, 算是道個歉。你以為黨真的那麼傻, 一個錯誤接著一個錯誤的犯? 我告訴你, 吸血鬼特別機靈, 來咱們這兒都掛上人皮, 人模人樣的, 在魔界他們的樣子, 能嚇死你。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 為什麼黨要破除迷信呢? 就是要告訴你沒有鬼, 這樣你的血被吸乾了都不明白怎麼回事, 犯傻吧你!"

我不服, 挑釁道: "你不是也當過兵嗎? 你是小鬼嗎?"

莊哥並不生氣, 解釋說, "在紅軍和延安時代, 參加革命的大部分都是小鬼轉世, 解放後就不招小鬼了, 因為不打仗了, 沒有這麼多血供應。你看現在部隊上也不怎麼叫小鬼了。雖然不大批招鬼了, 但是直到現在, 仍有許多紅小鬼硬要進來, 就讓他們進來了, 部隊有一些, 警察糸統也新來不少。 警察那兒血源足, 小鬼都想去。 新來的小鬼有的不轉世, 而是直接撞到人身上, 那人就成了鬼。撞來的鬼特別野, 飯量特大, 小小的吸不過癮, 所以常把活人拉來開膛, 掏心挖肺這麼大口吸血才行, 活體摘除人體器官就是他們幹的。"

原來如此! 除了鬼, 誰下得了手!

但是凡事要往好處想, 我感嘆: "總算不大批招鬼了, 我國的小鬼應該越來越少了。"

莊哥說: "不是這麼回事, 小鬼吸血長成大鬼, 大鬼的後代還是鬼, 而且青出於藍勝於藍, 鬼兒鬼女們往往都是多功能的鬼, 不但是吸血鬼, 而且也是惡鬼, - 凶狠殘暴, 無惡不做; 同時也是色鬼, - 強佔民女, 淫亂無度。 你知道現在為什麼出來這麼多的貪官嗎? 管不住, 打不盡, 殺不絕, 你們說是國家體制不合理, 法治不健全造成的, 你們看到的僅僅是表面現象, 想從政策上法治上約束貪官, 反腐廉政, 跟本不靈的。 社會上的貪官一批一批地扑出來, 就是因為鬼兒鬼女鬼長大了, 要吸血了。"

我恍然大悟, 以前總是不明白貪官們為何如此貪得無厭, 原來他們是鬼。 我問莊哥: "這些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

莊哥答: "我有功能, 在功能狀況中, 這些情形會像電影一樣, 一幕一幕演出來。"

我說: "你怎麼證明你真有功能? 別人有特異功能的能用耳朵識字, 你行嗎?"

莊哥不屑一顧地說: "識字還用耳朵? 太土了! 你寫幾個字揉成團兒, 扔到地上, 我什麼都不用就能識。"

於是我在紙片上寫下"鍾馗捉鬼"四個字, 揉成團兒, 扔在地上。 莊哥看也不看這紙團, 慢悠悠地說: "我中華兒女怎能容爛鬼橫行華夏大地, 快請鍾馗降世鋤鬼吧。"

我心裏暗吃一驚, 但注意到莊哥說的和我寫的並不完全一樣, 就說: "咱們談了這麼多鬼, 你當然想到鍾馗捉鬼了。這個不算, 再來一次。"

這次我寫下了"To 看 Is To 信", 然後揉成團兒, 遠遠地扔出去。 莊哥一笑說, "不就是洋文加漢字嗎, To See Is To Believe (見則信), 你的思維過時了。"

絕了!!! 我心悅誠服。

最後, 莊哥說: "你不是要'見則信'嗎? 那就做個鬼夢吧!"

可能是和莊哥說鬼說多了, 精神受了點兒刺激, 夜裡真的夢見一個鬼, 那鬼真是青面獠牙, 滿身紅毛, 非常恐怖。 然後來了一個人, 是個中年婦女, 走到鬼的面前, 哭訴道: "你們拆了我的房, 搶了我的地, 還要吸我的血, 扒我的皮, 你們太殘暴, 太缺德了!"

那紅毛鬼理直氣壯地破口大罵: "你他媽的真費話, 你是人, 我是鬼, 我不吸你的血吸誰的血? 我不吸血能活嗎! 說我缺德? 告訴你, 道德是跟人講的, 不是跟鬼講的, 你真是一個大傻x, 看我挂張人皮就忘了我是鬼了! 為什麼扒你的皮? 我要是沒這張人皮能嚇死你! 你聽著, 只要我今天能吸你的血, 就不吸狗的血! 吸幹了你的血, 我還要吸你的魂呢! 等著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