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莊二審突表態認罪 有條件的程序正義？

備受關注的重慶打黑辯護律師李莊案件二審開庭審理，而李莊審訊之初就表態認罪，令輿論嘩然。而兩名辯護人繼續為他做無罪辯護。對於事情的發展，各方有不同解讀。

一審被判偽造證據、妨害作證罪名成立，判刑兩年半的重慶打黑辯護律師—北京康達律師事務所的李莊上訴後，二審本週二週三連續兩天在重慶市中級法院開庭，二審公開審理，更改正一審沒有證人出庭的做法，龔鋼模在內的六名證人出庭的安排，已經出乎意料。而開庭不久，旁聽席上的重慶本地媒體華龍網以及兩家中央媒體先後發出報導指，李莊表態認罪了！令關注該案的各界大跌眼鏡。

而辯護律師陳有西和高子成則繼續為李莊作無罪辯護，週二庭審深夜十一點結束，週三九點繼續開庭到下午三點多，未有宣判，扣除休庭時間庭上辯論達二十小時。

有意見認為，無論李莊以何種情緒作出認罪的表述，都對事實認定有重大影響 。一審宣判時曾在庭上高喊法院非法判決的李莊，此次突然改變態度，有分析認為是與重慶方面達成交易。

北京律師浦志強說：「 在這樣一個關鍵問題上發生如此根本性變化，其實是涉及事實的問題。我個人感覺唯一一個正常合乎邏輯的理解是李莊認錯後可能獲得從輕發落，換來緩刑或定罪免刑事處罰，李莊心裏沒底的話，他這個與一審迥異的狀態就沒有邏輯的理解。另外一審時候證人應該出庭不獲准，二審突然安排公開開庭，而且提供證人，固然可以理解為重慶受到巨大壓力，但也有另一個巨大可能是，它對李莊開庭後能認錯事先已經知道，所以這裡面我的推斷是中間發生了交易。」

而重慶本地的周立太律師則認為李莊的表態未必會改變一審判決：「他即使認罪我相信也不能改變判決，我有理由相信不可能改變一審判決。我們現行法律規定，重證據不輕信口供。（您對事情發展意外麼？）都是法律正常情況下，當然李莊早不認罪而是玩突然認罪 對為他辯護的律師可能是措手不及，也令他們的面子不好。」

庭審後辯護律師陳有西在個人網站刊發文章對庭上情況的解釋稱媒體片面放大 「李莊撤回全部上訴理由」說法是不真實的，實際上李莊只是在認識上願意認罪，對本案事實和證據的認識沒有任何改變。鑒於保護了一個處於羈押中的信息不靈的被告的基本權利，使他免受錯誤判斷的後果，兩位辯護律師繼續堅持無罪辯護但庭審具體細節則目前決定不對外披露。陳有西寫到像李莊這樣一個強悍、精明、精通法律的人，都會這樣行事，那麼，我們國家現在的司法體制，還能夠 保護一個普通人麼？

而浦志強說：「李莊這種轉變，讓在此之前一直追究程序正義希望用這個機會推進中國法制進程的人有些意外。我個人認為李莊認錯這本身就是一齣戲，導演應該不是李莊。如果重慶公檢法機關可以就量刑問題與李莊進行這樣一種互相交底的話，這還叫法庭麼？我對重慶方面這種司法過程的正當性和合法性高度質疑，我基本不信。」

但據一名不便公開姓名的瞭解現場人士透露， 六名控方證人以不記得等理由拒絕回答辯方律師的質問，而檢方更曾數十次提出 「反對」打斷辯方質證過程：「隱瞞了很多真相，證人拒不回答，都說不知道不記得了。　」

這位業內人士還透露，辯方開庭前曾申請同案嫌犯李莊的助手馬曉軍出庭作證，法庭以事實清楚沒有必要為由拒絕。而目前馬曉軍處於取保候審階段，但並未放回家： 「馬曉軍取保候審不會追究他了，現在反正沒有到家，在哪裡不知道。法院沒有允許他出庭，說事實已經清楚了，不需要這個人出庭。　」

據瞭解週二作為控方證人出庭的同案疑犯重慶律師吳家友目前也是取保候審狀態。

周立太律師說：「 吳家友目前還沒有起訴，應該是取保候審的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