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崗、羅瑞卿、林彪是毛生前的三個主要親信,但他們後來的下場都是選擇了自殺。高崗自殺了兩次,日期都選在17日這一天,大抵是與什麼相關聯,最後一次終於「如願以償」。羅瑞卿選擇了自殺,把腿給摔斷了,這條殘腿最後到底送了羅瑞卿的命,他在外國醫治腿病時因突發心臟病而去世。林彪的自殺沒有上述這兩位那麼直接,有點「曲線」的味道。但可以確定的是,林彪從出逃的那一刻算起,他的政治生命就完結了。而且,林彪的「自殺」顯然比上述兩位代價更大,不但他自己家破人亡,而且此後也身敗名裂,在執政黨的政治詞典中,林彪是一個負面的詞彙。
魯迅說過:「凡有誰自殺了,現在是總要受一通強毅的評論家的呵斥,……然而我想,自殺其實是不很容易,決沒有我們不豫備自殺的人們所渺視的那麼輕而易舉的。倘有誰以為容易麼,那麼,你倒試試看!」自殺是對環境的一種抗議,其實也是對現實的一種幻滅。
毛澤東時代,被組織上搞了再搞的人,如果自殺了,的確麻煩很大。就像魯迅說的那樣「總要受一通強毅的評論家的呵斥」,不過,不是評論家的喝斥,而是組織上的進一步的嚴肅處理。自殺者通常被認定是對抗組織對抗黨,所以,不少人雖然自殺了,雖然抗議了,最後仍舊因為自殺這一方式被開除出黨乃至徹底批臭。
魯迅的大弟子周文(死前系中共中央黨校秘書長)被楊獻珍等人搞得七葷八素,最後慘死。但是,整人者卻以周文自殺上報中央,以致於周文很快被開除黨籍。若干年後,「偉大領袖」忽而發現這起冤案,明令昭雪。周文的子女回顧這段悲劇時都不忘了提及領袖的關懷。
高崗的第一次自殺的消息傳到毛澤東耳朵裡時,毛澤東讓「中央領導同志」不必再勸說高崗了,撤回來好了。葉子龍回憶,此前毛澤東派了一位「中央領導同志」勸說過高崗,希望到西北去工作。等到高崗第二次自殺的消息出來時,毛澤東就說了一句話:「讓他死去!」死後的高崗徹底完蛋了,成了一個爛筐,截止文革前,凡是被在西北工作過或者與高崗沾邊的一旦被打倒都可能被劃入高崗反黨集團中,彭德懷者、賈拓夫者、習仲勛者,等等,不一而足。可是,當文革起來以後,紅衛兵要搞揪鬥高饒事件漏網分子時,周恩來不答應了,周說:「你們這是把矛頭對準主席!」
羅瑞卿自殺的消息出來後,李雪峰回憶說,毛澤東當場表態了:「沒出息」。羅瑞卿拖著殘腿仍舊被裝進籮筐裡面帶到批鬥現場,這張滴血的照片至今還在,不難找到。
林彪「自殺」(出逃)的消息出來以後,毛說了一句話:「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去吧。」,貌似比起高崗、羅瑞卿的自殺表態要溫和的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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