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聖元奶粉事件再看中國政府的公信危機

2010年7月5日，武漢市江夏區的鄧女士帶著1歲零3個月的女兒小菲來到武漢市兒童醫院，找到了著名的小兒外科專家江澤熙教授求治。不久前，小菲奶奶給孫女洗澡時，意外地發現孫女乳房處有兩個硬核，一家人憂心忡忡。在江夏第一人民醫院，一位醫生告訴他們沒有大礙，但一直沒有消退的這兩個硬核，成了家人的「心病」。看到小菲明顯隆起的乳房，瞭解了孩子的飲食情況之後，江教授用近乎「斥責」的語氣說，「怎麼還在給孩子吃這種奶粉，很可能就是因為配方奶粉裡面的激素較多，才導致這麼早就發育了！」在當日的診斷書上，江教授寫道：檢查雙乳大，外陰充血，建議停服奶粉。

江教授的此次診療活動被武漢一電視節目記者錄製並播出，看到節目之後，漢口吳家山的張先生和郭茨口的王女士才對各自女兒身體莫名其妙的「發育」恍然大悟 ——他們的孩子和小菲喝的都是是聖元奶粉。節目播出的第二天，張先生帶著他僅4個月大的女兒小彤趕到武漢市兒童醫院內分泌科檢查，激素全套檢測中，雌二醇水平達到了48.83pmol/L，而成年女性的參考值最低為22pmol /L。也就是說張先生年僅4個月的女兒的雌二醇水平（激素）竟達到成年女性的水平！郭茨口的王女士女兒小霞9個月大，輾轉在武漢市兒童醫院漢陽分院和武漢同濟醫院檢測後，也得到了和小菲、小彤幾乎一樣的檢測結果。湖北省婦幼保健院兒童保健科主任醫師楊勤教授說：「這麼高的數據，肯定是有問題的，奶粉作為唯一的食物來源，必須要停掉並且檢測。」

按照醫囑，鄧女士不再給小菲餵食涉事奶粉，由於嬰患年齡過小，院方沒有輔以其他藥物配合治療。鄧小雲稱，近一個月過去後，小菲的乳房硬塊真的變軟了，持續膨脹的狀況有所減緩，陰道炎等併發症也基本痊癒，過去常常不肯睡覺、脾氣異常暴躁的情況也有所好轉。

醫生將疑點指向女嬰們吃的奶粉，商家一邊堅決不承認，另一邊又主動上門與家長商量賠償額度，以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鄧女士向記者稱，7月15日左右，自稱是聖元廠家的三名女工作人員拎著水果到小菲家聲稱以個人名義來看望孩子。其中，一位50多歲被同伴稱作「醫生」的聖元工作人員向鄧小雲問了一攬子有關小菲「吃過什麼」的提問。

「小孩長這麼大主要吃什麼？」聖元方面這位「醫生」問道。

「從她出生起到現在，15個月，每天吃的都是聖元的奶粉，半歲之後每天吃一頓米粉，也是聖元牌的。」鄧小雲答道。

「沒有添加別的輔食嗎？」聖元問。

「吃過雞蛋。」鄧答。

「雞蛋裡頭有激素啊！」聖元回應道。

「雞蛋都是農村家養的土雞下的蛋。」鄧說。

「吃過魚嗎？」聖元再問。

「吃了一點點，非常少。」鄧答。

「魚裡頭也有激素啊！」聖元再次回應。

「能吃多少條魚？這麼小的孩子，還不會剔刺。」

鄧女士稱，聖元方面隨後又送來了一批玩具慰問小菲及其家人，還要給鄧小雲2000元錢「人道主義慰問金」，鄧當即拒絕了，並稱「如果奶粉沒問題，為什麼要給我錢？不說2000元，就是20萬也買不到女兒的健康！」鄧小雲稱，對方以為20萬是索要賠償的額度，就聲稱要回去商量。7月30日，聖元方面打來電話詢問20萬元賠償金額是否可以少一點，被鄧小雲斷然拒絕。

繼武漢三名女嬰可能因食用聖元品牌奶粉而性早熟的消息經媒體報導後，江西、山東、廣東、北京、上海、河南、湖南、四川、雲南、浙江、安徽等10多個省市也陸續出現類似個案，令各地近期前往醫院檢查的嬰兒激增。面對愈演愈烈的公眾質疑，聖元方面表態，自己的奶粉絕對沒有問題。而在8月10日的新聞發布會上，衛生部新聞發言人鄧海華對此做出正式的回應：奶粉裡不允許檢出雌激素，世界上也不允許。可是經過幾天「艱難」的檢測，在衛生部8月15日召開專題新聞發布會上，鄧海華公布了調查結果：樣品檢測合格，激素含量符合國內外文獻報導的含量範圍。聖元被「冤枉」了……。

衛生部的調查結果一經公布隨即就受到患兒家屬與媒體、網民的廣泛質疑。湖南省兒童醫院博士後董靜認為：衛生部的檢測結果是在忽悠公眾，「是在幫助聖元公司欺騙消費者；是在繼續讓有害的聖元奶粉毒害兒童身體！」衛生部的正名之舉無法消除公眾的恐慌，卻再次顯示了政府公信力的危機。

在一個正常的民選政府的社會，選民的選票可以督促政府起到維護社會的公平與正義的作用。然而在執政黨以維護一黨獨裁暴政的「穩定」為第一要務，各級政府以追求GDP為主要政績的中國社會，政府不可能起到維護社會的公平與正義的作用。由於政治體制的原因，中國政府各級官員與企業間有著千絲萬縷的扯不清、理還亂的關係。正是在各級政府的放任、縱容下，不良企業才敢如此肆意妄為。

從八九年「六四」的「戒嚴部隊進入天安門廣場沒死一個人」到九九年「七二零」公開抹黑「真善忍」信仰群體---甚至不惜製造所謂的「天安門自焚」偽案來煽動世人的仇恨，再到近幾年的高鶯鶯事件、「虎照門」、「俯臥撐」、「躲貓貓」、「杭州七十碼」、以及今年的南京大爆炸、吉林永吉水災、甘肅泥石流等等事件中政府的結論與說法都不能被公眾所接受。公眾關心的是真像，而中共關心的是如何維護一黨獨裁暴政的「穩定」 。公眾的健康權、知情權、甚至原本十分重要的政府公信在壓倒一切的「維穩」面前就微不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