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蘇宿遷沭陽縣正在進行以新農村建設為名的大規模拆遷征地,其中即將整體拆除的湯圩村,本週一名農婦憤而仰藥,目前危殆。民眾反映在沒有任何安置方案,且補償極低的情況下連日遭受暴力脅迫簽字,該村兩千人將流離失所。
沭陽「新農村」一隅((網易博客/丁小)
本臺瞭解,沭陽縣萬匹鄉湯圩村正在以新農村建設之名要拆除該村所有約五百戶民居,不但沒有任何安置方案,每平方米只給80到150元不等的賠償,不容商量。週一,眼看著東西還在裡面的家被推倒,40多歲的村民仲淑芹悲憤的喝下了農藥,送醫院搶救後,醫院昨日下發了病危通知書。她的妹妹仲鳳芹週三告訴本臺:「喝了農藥,昨天三點四十分呼吸停掉,醫院讓我們準備見最後一面,我們要求盡力搶救,現在靠呼吸機維持。」
家人事後報警要求政府負責,不料等來的是縣公安局近三十名防暴警察,到醫院追打並辱罵,並一邊說著:「叫你上訪!」,仲淑芹的丈夫、14歲的兒子、以及兄弟姐妹不同程度受傷。仲鳳芹說:「我弟弟、哥哥、姐夫和侄兒被防暴警察打了一頓。所有照片被刪除,我們的相機和攝像機全被沒收。二十分鐘之前地方領導聯絡了我,讓我不要上訪也不要再上網,自殺的情況他會盡快調查事實。但是沒有結果前我還是希望外界介入。今天村裡還在拆,村書記說死一個沒用的,死十個還要拆,很猖狂的,因為他兒子在刑警隊。」
萬匹鄉派出所警員接受記者查詢時承認接到過自殺婦女家人的報警,但對於打人一事則沒有肯定答覆:「我們應該有出警過去!喝農藥的那個嗎!(有打人的事麼?)這個不清楚,嗯... 沒聽說過。」
沭陽另一個九月底被大片拆除的西圩鄉民眾集體上訪書。(網易博客/丁小)
本臺週三致電湯圩村村委會,一名拒絕告知姓名的幹部先是否認有自殺一事,後又說無法證明是拆遷導致:「我們現在在搞這項工作不錯,但能說她喝農藥就和這個有關麼?她家的房子也沒拆也沒人上她家去,她喝藥了和誰有關係我們也說不清楚。(但聽說是昨天她家的八間房都拆了?)沒有。好像是自家的矛盾吧!與這事情無關吧!」
仲淑芹命懸一線,拆遷卻沒有因此停止,並繼續有村民準備以死抵抗。週三險被拆房的村民阿萊當晚對記者講述經過時仍感到恐懼:「今天來了很多人到我們家強行拆遷,我就和老婆孩子站在樓上(準備跳樓),後來給我打通了電話反映,才好一點,要不然就被強行扒掉了。他們就是這樣強行的,村委書記帶著那些人,也不知道是官方還是黑道。太嚇人了。」
在週二被拆房化名阿霖的村民說,在毆打、恐嚇、甚至綁架的威脅下,村民敢怒不敢言:「我家昨天拆的,誰願意啊!沒人願意,都是強制的,全部都是威脅簽字,不願意就逮去打,還有人不知道帶到哪兒去了,沒有條件可談,拆完了你滾蛋,也不安排住處。」
村民湯景鐘因拒絕簽字週一被放進麻包袋內毆打,週二一早村民湯華建被兩個人塞進車內帶走後至今下落不明。短短半個月時間,該村的房屋已經被拆掉三百多戶,約佔拆遷目標的70%。
以上村幹部在接受詢問時曾糾正記者的說法,稱這不是「拆遷」,而是服從城市建設需要的「搬遷」,但對於「搬到哪兒去?」,他則說不上來了。
村幹部:我們這邊不是拆遷,是搬遷,搞土地分源掛鉤的,城鄉建設用地。
記者:但的確是拆了房子,而且沒有安置房是麼?
村幹部:有安置,現在安置。怎麼說沒安置呢?
記者:安置在哪兒?蓋好了麼?
村幹部:具體這塊兒不是我負責的。
記者:拆房子賠償每平方多少錢?
村幹部:這個有具體標準的。
記者:大概說下?
村幹部:這個我現在不參與那件事情。
兩千多村民拿著每戶一萬元多些的一次性賠償各自投親靠友。村民老湯說:「死他都不管,還安置?要安置倒好了!一撥一萬四五千塊就完了,不問你了,兩千多口人到哪兒去住啊?租房子,托朋友這樣住了。也不敢上訪,上訪還不被打死?不簽字就打了。很多人都跑掉了逃避逼簽。」
沭陽縣有多個鄉鎮近月開始進行「新農村改造」,拆遷補償是相差不遠的低水平,安置房則不約而同都沒有著落,而這一龐大的群體將往何處去,引人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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