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祖笙:在爽然的秋風裡悲憤泣歌
是以沫相濡,還是人在吃人,誰說得清楚?荒野並無真正的景致,但倘使你倦了,仍可合上書卷,或暫別了杯酒戈矛,去荒野裡走走。你能聽到花開花落的聲音,聽到小草掀翻石礫的聲音……荒野不但是一部蒼涼的巨著,而且是一張古舊的唱片,多少歌謠怨憤傳唱了千年。
嚴酷的高溫阻擋不了季節的更換!盛夏瘋狂之後,季節的交替步態飄搖,於荒野間無脛而行,萬物憤而掙脫著被煎熬了一夏的憋悶、疲乏與苦痛,以千姿百態渲染荒野的又一次輪迴。蔓生的荒草開始大面積枯黃並倒伏,飽遭肆虐的千般物種,競相在爽然的秋風裡悲憤泣歌。
歲月是度量塵世的無情標尺。荒野於日升日落裡,無可奈何自我褪去著它的偽裝。多少看似開得燦爛的花朵,漸次花瓣凋零,漸次在荒野裡腐朽為泥。多少妖嬈了一春一夏的枝葉,在秋風的檢索中,由矯情的綠色還原成了而今的枯黃。落葉無聲,在荒野間飄飛得紛紛揚揚。
秋季的荒野再沒有了往季的滋潤和堅挺,雖然它還在力不從心喬裝表象的蠻荒和奢華,但掩藏不住山山水水在秋風的伴唱中,悲憤泣歌。輕輕撩開荒野的薄紗,一望無際的是連綿的破敗和荒涼。荒野已倒伏了太多殘暴和無恥的乾草,任何火星,都可能導致整個荒野的燎原。
殘暴無恥不可能傳之久遠!這是亙古不變的定律,並不會因為某個季節的異常猙獰,就變古亂常。嗜血成性的魔獸,在荒野呈現大面積枯黃和倒伏後,虐殺的艱難終將到來。秋風裊繞,削鐵無聲。獸群更驚懼的日子還在後頭:白雪皚皚時,荒野裡必會蜂擁更多的斗霜傲雪!
荒野此起彼伏的悲憤泣歌,令毒魔狠怪心亂如麻,從而更加使心彆氣,更是毀鐘為鐸,荒野由此陡添頻密的陣痛,也衍生了萬般的惡性循環。季節交替之時的苦痛,就這樣陰沉地覆蓋著山山水水,覆蓋著每一顆苦難的心靈。秋來了,荒野裡生成著對冬的蔑視,對春的嚮往。
在悲涼和慘痛風行的季節,你在荒野裡且走且停,睹物傷情,也將定格成在爽然的秋風裡,悲憤泣歌中的又一個音符。你不可能拒絕得了這種季節性的共鳴,因為你同是荒野的一部分,也一樣承受著換季時的困苦和陣痛。你在為他人泣歌的同時,人家也照樣在為你而泣歌。
雁群飛過,人人艷羨著隨季節遷徙的候鳥,自恨只能在爽然的秋風裡悲憤泣歌。但只是無盡這般悲憤泣歌,並不能讓這片荒野就此化作井井有條的園林。著手修整,讓你自己就成為刀耕火種和籬笆的一部分,荒野才不再成其為荒野,希冀中的園林,也才不會總是海市蜃樓!
寫於2011年8月23日(廖夢君同學慘烈遇害於廣東省佛山市南海區黃岐中學,「偉光正」與絕人之後的惡魔連袂共舞第1864天!廖祖笙居所被反動當局連續斷網、斷電視165天!遇害學生的屍檢報告、相關照片及「破案」卷宗是「國家機密」!作家廖祖笙在國內傳媒和網路的表達權被黨國非法剝奪!廖祖笙夫婦的出境自由被「執法」機關非法剝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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