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千萬年來,人類崇尚美,追求美,欣賞美的天性從來沒有變過。古往今來,高尚的藝術之所以能夠打動人心,能夠風靡世界,就是因為展現了美,從而滋潤了上至王公貴族,下至平民百姓的芸芸眾生的心田。
美在世界各地有不同的表現方式,藝術在東西方也有不同的表現方法。古希臘的《荷馬史詩》便是以文學史詩的形式來表現美,其非凡的成就使之堪稱西方文學的開山之作。《荷馬史詩》由《伊利亞德》與《奧德賽》兩卷組成。《伊利亞德》是關於希臘各邦聯軍遠征特洛伊的故事,而《奧德賽》則講述了希臘英雄奧德賽(奧德修斯)返鄉的故事。
奧德修斯是古希臘伊塔克島之王,是希臘聯軍中最機智的將領。正是這位奧德修斯所獻的木馬計才讓希臘聯軍攻陷了苦攻十年而不下的特洛伊城。在率領同伴返鄉途中,奧德修斯等人受困於吃人的獨眼巨人、海神波塞冬之子波呂斐摩斯的山洞裡。為了擺脫困境,機智的奧德修趁巨人入睡,率眾人用削尖後燒紅的巨木刺瞎了巨人的獨眼,然後將自己反綁在巨人放牧的羊群腹下,次日黎明隨著羊群出了巨人把守的山洞,揚帆出海。由此了開罪了海神波塞冬,受到波塞冬的詛咒而在海上飄泊了十年之久,歷盡了危難與艱辛。
然而比危難與艱辛更可怕的,是誘惑。與常人不同,英雄所遇到的困厄與誘惑,都是來自於神的。海神波塞冬將困厄加之於奧德修斯,而女神卡呂普索則以神的美貌和不死的長生來誘惑奧德修斯。這位女神對歷經劫難飄泊,九死一生的奧德修斯恩情備至,主動提出要奧德修斯成為自己的夫君,為此她可以讓奧德修斯成為永生不死的神明,與永葆青春美麗的自己永遠生活在這片美妙的世外仙境裡。對於一個已經承受了太多的苦難,經歷了太多的危險的凡人來說,這簡直是不可抗拒的無上誘惑了。可是奧德修斯卻拒絕了這位女神,因為他內心渴望著返回故鄉,回到妻子與孩子的身邊。
奧德修斯的品格感動了智慧女神雅典娜,於是雅典娜在眾神之王宙斯面前為奧德修斯求情,使宙斯下令放走奧德修斯,同時雅典娜安排了奧德修斯的兒子出海尋父,又替奧德修斯出謀劃策,一舉清除了所有佔據著這位英雄的宮殿,揮霍著他的財產,逼迫他的妻子改嫁的貴族求婚者。故事的最後以奧德修斯王者歸來,夫妻、父子大團圓而告終。
既然愛美是人的天性,為何奧德修斯甘願舍棄迎娶一位永遠美麗的女神,從而讓自己也躋身於不死的神明之列的機會,寧可冒險犯難也要回到故鄉,回到妻子與孩子的身邊?中國歷史上有王寶釧苦守寒窯十八年,等候從軍的夫君歸來的故事。而奧德修斯的妻子佩涅洛佩同樣是一位貞潔的賢妻。奧德修斯在獨子剛出生後就離家,遠征特洛伊十年,歸途中還是十年,這二十年本是女人一生中最美麗二十年,也是佩涅洛佩的美貌在獨守空房中隨著光陰漸漸褪色的二十年。時光奪走了佩涅洛佩出眾的美貌,卻給了她出眾的美德,而美德又何嘗不是美?
作為一個凡人,奧德修斯的妻子不可能像女神那樣永葆青春貌美,可是她的美德卻不會隨著時光而流逝,因為美德是一種永恆的美。作為一個智者,奧德修斯深知,一個女人要保持自己的美德,遠比一個女神保持自己的美貌更難。因為難能,所以可貴。作為一個丈夫,奧德修斯明白,妻子的美德,必須有丈夫同樣的美德來匹配,如此才能相得益彰,給世人留下一段不朽的傳說。在女神與賢妻之間,在美貌與美德之間,在肉身不死與聲名不朽之間,奧德修斯選擇了後者。
奧德修斯的這個選擇,後來被法國文學巨匠雨果巧妙地移植到他的小說《笑麵人》裡,同樣取得了非凡的成功,因為這種選擇本身就是美的體現。而美,則是生命的意義所在。
在《荷馬史詩》中,《伊利亞德》講述的是關於榮譽的故事,而《奧德賽》講述的則是回家的故事。英雄建功立業用了十年時間,功成回家還是用了十年時間。可見無論是多麼偉大的英雄,無論他建立了何等的豐功偉業,最終還是要回家的。中國的《易經》講「無往不復」, 無論人走了多遠,最終還是要回到原點。因為宇宙是平衡的,而平衡也同樣是美的一種體現。從這個意義上說,《荷馬史詩》不僅印證了《易經》「無往不復」的觀點,也展現了歷史與生命的平衡之美。
很少有人會想到,《荷馬史詩》在中國也有與之相對應的文學作品。與《伊利亞德》相對應的是《封神演義》,與《奧德賽》相對應的是《西遊記》。《封神演義》同樣演繹了人間的英雄在天上神仙的加持下討伐不義,建功立業的故事。而《西遊記》也同樣講述了英雄歷經劫難與神佛的試煉而終於回到靈山——生命最初本性的象徵。可見東西方文化雖然表現形式不同,而所要表現的實質——美卻是相同的。
過去由於地域與文化的間隔,西方人很難真正見識到博大精深的中華文化所蘊涵,所展現的美。而如今,美國人發現薈萃了五千年中華文化最美的精華就在自己的家門口。美國一家電影製作公司總裁、電影製作人Jean Pierre Petit在觀賞了神韻的演出後說:「一直以來,我都很喜歡中國文化,但是當今晚我看到真正的中國傳統文化時,我還是被震撼的無以言表。這臺演出中的一切是如此美妙,超越了我們所知的世界, 超越了我們正在遭受的經濟等苦難。神韻讓我意識到:中國傳統文化原來有如此豐富的形式和內涵,這臺演出把傳統文化表現的生動傳神。我感謝神韻,感謝向我推薦神韻演出的人,我也將向更多人推薦。」
他還說:「這幾年來,我從不同渠道多次聽聞神韻美名,有藝術界的,也有金融界的,在我熟悉的圈子和渠道,很多朋友都向我推薦神韻,好像神韻已經成為跨越行業的主流社會的共同美談,我心神往已久,但屢次錯失機緣。……當今晚我有幸到現場觀看神韻後,我被深深的震撼了,雖然我以前多次聽說神韻有多麼好,但是都不如自己親自來看,這種感受、這種美好,遠遠超出我的想 像。舞蹈、音樂、服裝、天幕……所有的一切都深深的震撼著我的心,不僅美好,而且非常鼓舞人心,我的心像要飛出來了。」
精湛的藝術之所以能夠超越文化、民族、宗教與社會階層的界限,征服所有人的心,那是因為它是美的體現。而美,則是生命的意義所在,它能打開塵封已久的心靈,喚醒生命深處最原始的記憶。神韻之所以能夠打動那麼多不同族裔,不同階層,不同文化背景的人,是因為神韻所展現的美,不僅是東方的美,也是西方的美,不僅是《西遊記》與《封神演義》所體現的美,也同樣是《伊利亞德》與《奧德賽》所體現的美。它使我們的心靈因為美而得到滋潤,使我們的靈魂因為美而得以升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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