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9月9日清晨,著名法國文學翻譯家、教授,一位具有國際聲譽的民國翻譯家鄭永慧,走完了與法文相伴一生的翻譯道路,於北京逝世,享年94歲。
鄭永慧在半個多世紀的翻譯生涯中,翻譯出版了雨果、巴爾扎克、福樓拜、大仲馬等十多位法國知名作家、詩人、哲學家的著作,留下了40餘本共600餘萬字的譯本。著名翻譯家柳鳴九曾譽其成就:「與傅雷相當。」
中國近界現代翻譯,經歷了從「善譯」,到「信、達、雅」,再到「寧信而不順」等種種理論上的進化和爭議。在此種學術背景中成長起來的民國翻譯家,多數已經謝世。鄭永慧的去世,不僅是一代翻譯巨匠的隕落,也標誌著那個以「強國」為翻譯宗旨的時代漸行漸遠。
作為一個歷史悠久的文明古國,中國的翻譯史幾乎和它的文明史一樣長。遠的不說,考古發現已經證明了,至少遠在周代開始,我們的祖先們已經開始有意識地將政令書寫成各種文字,供不同封國、部落的首領們閱讀。只不過那時候,尚無現代意義的「語言」這一說,不同的只是文字的寫法和讀法而已。
從遠古到明清的翻譯史
從西漢開始,僧人開始系統地翻譯佛經。特別是從東漢至隋唐,一直到北宋年間,佛經的翻譯一直沿著官方(朝廷)和民間(寺廟)這兩條線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經過千餘年的積澱和洗滌,誕生了三位佛經翻譯的高手,史稱「譯經三大家」:鳩摩羅什、真諦、玄奘。
隨後,基督教在明末清初隨著傳教士來到了中國。這一時期,朝廷的官員成了翻譯家。較為著名的有徐光啟,是中國第一個翻譯歐幾里得《幾何原本》的人。同時代的李之藻,與徐光啟齊名,獲得了「曉暢兵法,精於泰西之學」的評價。嚴格來講,這些人都不是職業翻譯家,他們只是精通外文的儒家弟子,翻譯更多隻是為了介紹外國的學問,僅供天朝子民參考。
真正讓翻譯的目的得到升華,從非主流的「雜學」轉變為具有較高學術、政治目的的行為的,還是從鴉片戰爭之後以至「五四」這一段時期。由此,從西方先進知識開始,各種有別於中國傳統文化的西方宗教、哲學、政治制度,乃至於文學著作,經一批民國翻譯家之手,陸續進入中國,開拓了朦昧的民智。
為強國而譯書
為中國近代翻譯建立理論基礎的,首推清末人馬建忠,他較早從理論上闡述了翻譯中的若干問題。首先,關於翻譯的重要性,他說:「余也蒿目時艱,竊謂中國急宜創設翻譯書院,爰不惜筆墨,既縷陳譯書之難易得失於右,復將書院條目與書院課程臚陳於左。倘士大夫有志世道者,見而心許,採擇而行之,則中國幸甚。」
其次,馬建忠清醒認識到了當時翻譯界的弊端,所謂「通洋文者不達漢文,通漢文者又不達洋文」。此外,還對翻譯書院的宗旨、學習內容、選拔學員條件、聘請師資標淮和譯書重點均做了說明。值得一提的是,他還提出了「善譯」的翻譯標準,他說:「一書到手,經營反覆、確知其意旨之所在,而又摹寫其神情,彷彿其語氣,然後心悟神解,振筆而書,譯成之文,適如其所譯而止,而曾無毫髮出入於其間,夫而後能使閱者所得之益,與觀原文無異,是則為善譯也已。」
真正用簡單而有力的口號,將翻譯和國家聯繫起來的是梁啟超。1897年,梁啟超在《論譯書》中說:「處今日之天下,則必以譯書為強國第一義。」全面學習西方的想法暴露無遺。次年(1898年),梁啟超又撰《譯印政治小說序》,明確提出「特採外國名儒撰述,而有關切於中國時局者,次第譯之」。事實證明,甲午戰爭之後,特別是進入20世紀後,翻譯文學作品逐漸增多,而且呈直線上升的趨勢,中國近代翻譯文學進入發展期。
馬、梁二人為中國的近代翻譯建立了理論和政治基礎,而嚴復,則結合自己的翻譯實踐經驗,為中國的近代翻譯指明了「信、達、雅」的原則和標準。「信」(faithfulness)是指忠實準確地傳達原文的內容;「達」(expressiveness)指譯文通順流暢;「雅」(elegance)可解為譯文有文才,文字典雅。這條著名的「三字經」對後世的翻譯理論和實踐的影響很大,民國時期的譯者將其奉為圭臬,其影響綿延至今。
不懂外文的「譯界之王」
對中國近代翻譯史稍微有所瞭解的人,不可能不知道林紓。他的其人,連同他的翻譯,用「空前絕後」來形容應該是最恰當不過的了。這是中國翻譯史上唯一的一朵奇葩,以後再也不可能有了。
林紓,字琴南,號畏廬,1852年出生於福建閩縣(今福州)。他自幼嗜書如命,五歲時在私塾當一名旁聽生,受其師薛則柯的影響,深愛中國傳統文學,從此與文學結下不解之緣。和每個中國舊式文人一樣,林紓渴望走上科舉的道路。不過,已過而立之年的他,七次上京參加會試卻無一中的,屢戰屢敗之後心灰意冷,林紓絕意於仕途,從此專心致志走上了文學創作的道路。
林紓翻譯小說始於光緒二十三年(1897),與精通法文的王壽昌合譯法國小仲馬《巴黎茶花女遺事》,二十五年一月在福州由畏廬刊行。這是中國介紹西洋小說的第一部,為國人見所未見,一時風行全國,備受讚揚。其實,林紓走上翻譯之路十分湊巧。當時恰逢林紓母親去世,妻子又接著病故,為幫助林紓走出消沉,幾位朋友邀他一起譯書。再三推托不成後,林紓最終接受了這一請求。不料,牛刀小試卻一戰成名,林紓從此沿著翻譯的道路走了下去。
林紓譯文有其獨自的特色和成功之處。如所譯《撒克遜劫後英雄略》,頗能保有原文的情調,人物也能傳原著之神。《孝女耐兒傳》中,寫胖婦勸主婦之母為主婦出氣以重罰其夫一段,不僅原作情調未改,有時連最難表達的幽默也能表達出來。接著,他受商務印書館的邀請專譯歐美小說,先後共譯作品180餘種。至此,林紓被公認為中國近代文壇的開山祖師及譯界的泰鬥,並留下了「譯才並世數嚴林」的佳話。
令人驚訝的是,這位譯著等身的翻譯家,居然不懂外文!林紓從小受桐城派影響很深,古文被認為「文字所出,有不可磨滅之光氣」。不過,他從沒學過外文。每次翻譯,他總是找一名會外語的朋友,拿著原本口譯,他聽過之後,隨手將譯文寫在紙上,速度非常快,「口述者未畢其詞,而紓已書在紙,能一時許譯就千言,不竄一字。」這也是他被稱為「譯界之王」的原因,同時也讓他成為了空前絕後的翻譯家。
「寧信而不順」
多數人知道魯迅的小說和雜文寫得好,不過,很少有人知道,魯迅也是一位譯著頗豐的翻譯家。他的翻譯觀,從早期跟隨晚清風尚以意譯為主,到後期追求直譯、反對歸化,圍繞的始終是「信」和「順」的問題。他倡導的「寧信而不順」的硬譯觀在中國文壇上曾經引發了極大的爭議。
魯迅翻譯的代表作是與周作人合譯的《域外小說集》。書中周氏兄弟將翻譯重點放在二十世紀初的短篇小說上,以一種新的文學眼光來審視整個翻譯文學界。
在《域外小說集》的翻譯過程中,魯迅認識到,凡是翻譯,必須兼顧兩面,一則當然力求其易解,一則是保存著原作的丰姿。前者魯迅稱為「順」,後者稱為「信」。為扭轉從林紓開始的為求文采任意增刪原文的情況,魯迅越來越開始傾向於主張直譯,提出了「寧信而不順」的規定,意為在信和順不能兩全時,寧可譯文不順也要忠實於原文,決不欺騙讀者。
從實質上來講,「寧信而不順」就是要使原文的內容、風格、筆鋒、韻味在譯文中得以再現。魯迅認為,直譯的目的是在介紹外國思想以供借鑒的同時,還要通過譯文改造我們的語言。他認為,不能完全中國化譯本,因為中國語法不夠精密。「這語法的不精密,就在證明思路的不精密,換一句話,就是腦筋有些糊塗。」
應該說,魯迅的這一主張和當時主流的翻譯理論之間有不小的差別。特別是,魯迅認為「信」較難達到的一個原因是中文語法的不嚴謹,讓很多人不能接受。不過,「寧信而不順」不應當被看做一種翻譯標準或技巧。它與其說是對林紓風格的矯枉過正,不如說是魯迅提出的一種理想化的文化主張,與魯迅「拿來主義」的思想是一致的。
翻譯與創作並舉的女翻譯家
進入到近現代,活躍著一名女性翻譯家。她不僅翻譯外文著作,還自己寫小說、散文,創作話劇,堪稱「翻譯與創作並舉」。並且,這種創作特點還深入到了她的翻譯風格中,以更風格化的語言翻譯作品。她就是著名學者錢鍾書的夫人,楊絳。
20世紀40年代末期,楊絳的興趣轉向了翻譯。1948年,商務印書館出版了楊絳翻譯的《1939年以來英國的散文作品》,成為楊絳最早期的翻譯作品。她的翻譯代表作為《堂吉訶德》,於1961年開始翻譯。當時,楊絳開始自學西班牙語,並通讀了當時影響比較大的西班牙文學史以及《堂吉訶德》的一些研究成果。之後,她開始翻譯這本著作。1978年,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了楊絳譯的《堂吉訶德》,這是中國直接從西班牙語翻譯的第一個譯本。
由於自己有大量的創作經驗,楊絳的譯文非常注意讀者對作品的接受度,逐漸形成了自成一格的翻譯風格。而且,她還認為,讀者對譯本的要求,不僅是要看到原作的本來面貌,他們也不希望譯文與本國語言差別太大。因此,楊絳的譯文幽默詼諧,十分注重描摹細節。
如她曾經舉出了《堂吉訶德》中一句話的三種譯法。第一種譯法:杜爾西內婭在這個世界上會更幸福更有名,因為曾受到您的稱讚比了世界上最雄辯者所能給她的一切稱讚。第二種譯法:您對杜爾西內婭的稱讚,蓋過了旁人對她的稱讚,能為她造福揚名。第三種譯法:杜爾西內婭有您的稱讚,就會增添了幸福和名望;別人怎麼樣兒極口讚譽,也抵不過您這幾句話的份量。
楊絳認為,第一種翻譯按原文直譯,語序和標點都嚴格遵循原文,但不符合漢語表達習慣。第二種譯法雖然將長句斷開,並且顛倒次序,但並沒有準確表達原文意思。只有第三種譯法,彌補了前兩者的缺陷。雖然也不是完全忠於原文順序,但最忠實原義,且通順暢達。可見,借鑒了自己的創作經驗,楊絳的翻譯更游刃有餘,譯文充滿了人文色彩。
「沒有他,就沒有巴爾扎克在中國」
提到中國近現代翻譯史或者民國的翻譯家,一個繞不開的人物就是傅雷。稍微年輕一點的讀者,知道傅雷多半是通過《傅雷家書》,這部感動了數百萬中國人的書信集其實和翻譯沒多大關係。說到傅雷的翻譯成就,作為法文翻譯的巨人,他一生共翻譯了33部共600萬字的作品,他讓中國人認識了羅曼羅蘭、伏爾泰、杜哈曼、梅裡美等人物。人們說,「沒有他,就沒有巴爾扎克在中國。」
當代翻譯家羅國林在談到傅雷時講過這樣一段話:「我認為他最好、也是我最喜歡的作品,當然是《約翰·克里斯朵夫》,因為這本書先出了中譯本之後又出了修改本,應該是他最好的作品了。從書的內容看,他翻譯講究的神似而不是形似,雖然傅雷關於翻譯的理論不多,但‘重神似而非形似’是他最核心的觀點,因此,從這個角度來說,我認為傅譯的《約翰·克里斯朵夫》真正做到了這點,可以說是傅雷最好的作品。」翻譯家許鈞也認為,「傅雷的譯文不僅譯出了作品的文字,還譯出了作品的生命。」
舉個例子,在《約翰·克里斯朵夫》當中有一句話,原文是「他自己感覺是個被誤認的天才」,傅雷把這句話翻譯成「他自己感覺懷才不遇」,這就沒有硬要按照原文來譯,而是用了中文的成語。曾經有人看過後,認為傅雷沒有完全忠實於原文,意思有細微的改變。但拘泥於原文的譯文是沒有生命的文字,用中文的成語恰當地對原文進行潤濕,往往會讓譯文更加神似。
另外,傅雷在翻譯中還講究用字不重複。比如在原著中兩次出現表示「難過」的法語單詞,他卻在譯文中用「悲哀」和「蒼涼」來區分。法語中對「難過」不像中文分得這麼細,但傅雷通過自己仔細的閱讀和精心的體會,準確體現了兩種心情的差異。什麼心情用什麼字,很有講究。
傅雷之於中國翻譯史的意義,在於他將整個法文的翻譯提高到了一個新水平。他的翻譯質與量並重,至今無人能夠代替。今天,也許有人會說有的譯本在某些細節的翻譯上,在準確程度上超過了傅雷譯本。但論綜合成就,論法文原文在中文意境中的重現,仍然沒有任何人成就超過了傅雷。
比肩傅雷
今天,翻譯界早已將鄭永慧視作法文翻譯的大家,是19世紀法國現實主義文學翻譯的泰鬥,其成就可與傅雷比肩。但何曾想到,60多年前,鄭永慧的翻譯,還因為有傅雷這顆珠玉在前,受到了不少出版社的冷落。
鄭永慧出生於1918年,祖籍廣東香山,生於越南海防。1942年,鄭永慧在上海震旦大學法學院法律系畢業,歷任助教、講師。鄭永慧其實是一個筆名,他原名鄭永泰,取「永慧」之名,是為了感激妻子。鄭永慧之子鄭若麟在一篇文章中回憶說,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父親往往每天要譯至深夜,母親總是在旁服侍,還做宵夜慰勞。父親為感激妻子,特取母親鄧慧群名字中的「慧」字,組成譯名「鄭永慧」。
這個不是文學專業畢業的學生,卻對法國文學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早在新中國成立初期就開始翻譯法國文學作品。他翻譯的第一本書是巴爾扎克的《蘇城舞會》、《貓打球商店》和《錢袋》三部全集。
不過,由於傅雷也在翻譯巴爾扎克,當時國內的巴爾扎克譯本幾乎全是傅雷版。事實上,就在鄭永慧完成上述三部巴爾扎克譯稿後,出版社卻不敢出版。原因是當時傅雷翻譯的巴爾扎克很受讀者歡迎,儘管這三部小說傅雷尚未翻譯,但出版社卻也不敢出版鄭永慧的譯本,怕引起傅雷不安。不過,時任平明出版社總編輯的李採臣欣賞鄭永慧的譯文,將其推薦給了國際文化服務社,鄭永慧的譯本才得以出版。從此,他就走上了翻譯之路。
隨著翻譯作品越來越多,鄭永慧被認為翻譯成就比肩傅雷。他逐漸意識到,法文翻譯要做到「信」很不容易。一次在翻譯《高龍巴》時,鄭永慧發現傅雷的舊譯本中,由於理解錯誤和自以為是的發揮性註解而「任意刪削」的錯誤達到幾十處。鄭永慧糾正了這些錯誤,並寫了一篇文章,發表在《世界文學》上。在文章結尾,他說:「由此可見,翻譯要做到絕對的‘信’,是何等困難。傅雷尚且如此,遑論我輩!在翻譯上從來沒有捷徑,只有多一分謙虛謹慎,才能少一分失誤。」
鄭永慧一生共翻譯40餘部共600多萬字的法文作品。法語翻譯家余中先對鄭永慧有這樣的評價:「我曾翻譯過梅裡美和羅伯·格裡耶的作品,但這些東西之前都已經由鄭先生翻譯過了,所以仔細研究了他的譯作,他最大的特點就是非常忠實於原著。」
夫妻一起,翻譯《紅樓夢》
在中國的民國翻譯家中,有這麼一位奇人。他早年留學英國牛津大學,畢業後趕赴國難毅然回國入川。同他一起回國的,竟然有一位英國太太。兩人在英國相識,因對中國傳統文學共同的愛而結緣,最後一起翻譯出了《紅樓夢》。他就是中國著名翻譯家,楊憲益。
楊憲益出生於貴族世家。他的祖父當過淮安知府,八個兒子都留學國外。楊憲益的父親留學歸來後,成為了天津中國銀行的行長,是當時中國最傑出的金融家之一。進入私塾後,楊憲益每次考試,都考第二,從不考第一。老師說,你稍微讀一讀書就會考第一了。楊憲益卻認為,考第二還是第一都沒什麼區別,能多看書才是真的。可能正是由於這種性格,楊憲益的譯文既不失嚴謹又生動活潑,這種風格最適合翻譯中國明清小說。
楊憲益的愛人戴乃迭女士,是他在牛津的同學。戴乃迭,1919年生於北京一個傳教士家庭。7歲時返回英國,進入教會學校。1937年考入牛津大學,學習法國文學,後轉攻中國傳統文學。楊憲益和戴乃迭在牛津相遇,因興趣相投,逐漸走到了一起。當他們決心結婚之時,戴乃迭的母親激烈反對,但這並未能阻止兩顆熱戀的心。
楊憲益在翻譯上的最大成就,就是和夫人一起,翻譯出了《紅樓夢》。上文所述的翻譯家都是外文翻譯成中文,而楊憲益的成就,則是將中文向國際輸出。他選擇了《紅樓夢》,這本被很多人看做「不可譯」的小說。
翻譯《紅樓夢》是一個艱鉅的任務,因為曹雪芹在原著中採用了大量的比喻、隱喻、象徵等修辭手法,一個中文環境長大的人都不見得能夠懂得全部的意思,何況翻譯給外國人看了。當時,流傳甚廣的《紅樓夢》譯本是英國漢學家大衛·霍克斯翻譯的《石頭記》。
總的來講,楊憲益的翻譯風格是充分還原原文中的信息,最大程度忠實於原文。對於《紅樓夢》中的很多雙關語,楊憲益採取了直譯,然後註釋的方法。如對「王仁」這個人名的翻譯,中文讀者知道它代表「忘仁」。楊憲益譯作:Wang Ren (forgetting humanity),而霍克斯則僅僅翻成Wang Ren。對於書名的處理,楊譯本直譯為"A Dream of Red Mansions",霍譯本為"The Story of the Stone",前者原汁原味,後者避開了西方人不易理解的「紅樓」的意象,換為「石頭」,是一種妥協。
楊憲益的才華,他與英國夫人的合作,讓世界上更多人瞭解了中國文化。他在牛津的師兄錢鍾書則認為,楊憲益是當時在牛津為數不多的十幾個中國人中,「唯一還可以談一談的」。時至今日,楊憲益和戴乃迭的《紅樓夢》譯本,仍是西方學者瞭解該書最重要的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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