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公司造機器人替你去上班(圖)

柳樹車庫公司造人(網路圖片)

「柳樹車庫」是一家雄心勃勃的機器人研究公司。2009 年，公司完成了第二代個人機器人 PR2 的原型設計，並自帶一套「柳樹車庫」的開源機器人操作系統 ROS。PR2 定價為 40 萬美元，《福布斯》雜誌稱其為「機器人中的 iPhone」：「將個人機器人變為一種全能產品，就像 iPhone 一樣，能夠符合軟體開發者的意志。為了做到這一點，他們設計出有軟體大腦的機器人，這樣它們能做的就不僅僅是清潔地板了。」

在離斯坦福大學不遠的郊區一處樹林茂密的地帶，隱藏著一家名為「柳樹車庫」(Willow Garage)的公司。在這裡，各種機器人四處移動卻不會撞上人或其他東西；它們在做各種家務，比如開啤酒瓶蓋，用「手」把髒碗放進洗碗機，給桌子鋪上桌布並擺放好乾淨餐具，給地毯吸塵，疊毛巾，割草，在快要沒電時，自己尋找周圍的電源插座，並把自己插上去充電。如果你運氣好，你還能看到辦公室的保留節目：一群機器人點頭哈腰地排練舞蹈。

矽谷著名的技術預言家凱文·凱利在參觀這家公司時，見到新時代的「田螺姑娘」十分驚異。他在《科技想要什麼》裡寫道：「當你抓住其中一條手臂時，它既不會關節僵硬，也不會歪倒，而是靈活地做出反應，讓手臂柔和地彎曲，彷彿上肢是有生命的。這是種神奇的感受。」

「柳樹車庫」製造的機器人名為 PR2，數字 2 代表這是他們的第二代機器人。它已經擁有了十分不錯的技能，除了上面提到的，車庫裡的工作人員常常以操縱它打撞球為樂。2011 年，在喬治亞理工學院一個研究團隊的幫助下，一位高位截癱的美國人成功操縱 PR2 給自己撓了痒痒，長吁一口氣。

這是家雄心勃勃的機器人研究公司，四年前從斯坦福大學的機器人實驗室分拆出來。他們不僅做機器人，還向外界提供全面的機器人應用開發包。PR2 的操作系統是一套運行在共享協議下的軟體系統 ROS，它是機器人的大腦，控制著各種感測器和網路伺服器的無線通信，建立一個不斷檢測、更新周圍世界信息的機器人視覺模型。

更重要的是，這一套系統向第三方開發者開放，所有的機器人團隊都可以免費下載和使用。

ROS 的姿態有些像微軟當年 Windows 橫空出世的情形。《商業週刊》記者喬·斯通(Joel Stonington)曾在 2010 年的一篇文章裡寫道：「機器人會生產汽車和電子產品。它們將包裹分類、吊起貨物、並為人眼無法看清的部分執行危險的外科手術。在阿富汗，機器人甚至代替我們戰鬥。但是它們沒有一個通用操作系統。」斯坦福大學網際網路與社會研究中心消費者隱私保護項目主管賴恩·卡洛認為，在機器人操作系統領域將會有一場商業戰爭。專門研究軟體開發的日本奈良先端科學技術學院信息科學研究科副教授柴田智廣對 ROS 充滿期待，他說：「我們將要進入一個誰都能利用 ROS 平臺開發機器人應用的時代。」

斯考特·哈森(Scott Hasson)是 Google 早期最關鍵的幾位軟體架構師之一。他在斯坦福大學讀計算機博士時在路上偶遇 Google 創始人拉里·佩奇(Larry Page)與謝·布林(SergeyBrin)。他們希望哈森能為他們正在研究的搜索引擎編寫程序。作為回報，他得到了一點 Google 的股份，後來，他投資的一家公司被 Google 收購，他合計擁有 1% 的 Google 股份，價值 10 億美元。

2006 年，哈森創立了機器人研究機構「柳樹車庫」。他十分看好機器人作為個人助理，以及在自動駕駛、無人汽車等領域的技術應用。他希望能吸引全美國的技術人才一起進行研究。公司設立在離斯坦福大學不遠的郊區，在 2007 年，「柳樹車庫」與斯坦福大學人工智慧實驗室的 Stair 項目開發 ROS 機器人操作系統，2008 年之後，ROS 完全由「柳樹車庫」推動。

去過「柳樹車庫」的人都說那裡很像個大學，他們挖來了谷歌的廚師，製造出校園裡輕鬆隨意的氛圍，周圍樹林鬱鬱蔥蔥。事實上，那離斯坦福也不遠。那裡是研究者的天堂，不缺錢，只缺靈感。他們希望能造出一款真正適合生活使用的機器人。看起來家裡的活很簡單，但讓機器人在家幹活比在工廠裡困難得多。工廠環境單一，若要讓機器人適應複雜多變的家庭環境，就需要它們更敏感、更安全、更具有適應性，這意味著更精細的編程和設定。

除功能外，形象也是人類接受機器人同自己一起生活的障礙。太像機器會讓人感覺冰冷，甚至可怕，太像人也會讓人感到恐懼。上世紀 70 年代，日本的機器人專家森井弘(Masahiro Mori)提出一種「恐怖谷」理論(Uncanny Valley)。他認為，人們會對相似於自己的物體產生好感，和自己越像，這種好感就會越強。然而，在這種相似程度到達某一個臨界點之後，人們對那個相似物體的反應就會急轉直下，從不喜歡到討厭甚至是恐懼。之所以產生這種戲劇性的情緒轉變，可能是因為那些掉進「恐怖谷」的人形物體會讓人們下意識地聯想到屍體。它們像人，但卻沒有生命。

在「柳樹車庫」，除了工程師，他們還有社會學家研究如何設計機器人才能去除冰冷感，更容易讓人接近。「柳樹車庫」的社會學家高山萊拉(Leila Takayama)通過大量研究和實驗，考察了人們對機器人各個方面的反應，例如身高、姿態等等。在設計 PR2 機器人時，她懷疑最初安裝在 PR2 頭部的一組六個攝像頭可能會讓人產生疏遠感。為了確認這一點，她向網上的應徵者展示了機器人頭部的照片來徵求意見。調查結果證實了她的擔憂，於是她成功說服公司砍掉了大部分攝像頭，只留下了幾個。

2009年，來自斯坦福的基南·瓦羅拜克和埃里克·伯傑帶領團隊最終完成了 PR2 機器人的原型，自帶「柳樹車庫」的開源機器人操作系統。它被定價為 40 萬美元，顯然，它不是人人都能買的擦地板的玩意。它甚至不是個機器人，打個比方，它就像是一臺只裝了 windows 系統卻沒有任何軟體的裸機。《福布斯》雜誌將其稱為「機器人中的 iPhone」，並評論：「將個人機器人變為一種全能產品，就像 iPhone 一樣，能夠符合軟體開發者的意志。為了做到這一點，他們設計出有軟體大腦的機器人，這樣它們能做的就不僅僅是清潔地板了。」

但是推動整個個人機器人業的關鍵應用程序仍未誕生。2010 年 4 月，「柳樹車庫」宣布，向世界各地的研究團隊發放 11 臺價值 40 萬美元的 PR2 機器人以及軟體開發工具包，希望這些研究團隊能夠開發自己的應用程序。當時，有 78 個團隊提交了申請。最後的 11 家研究機構基本都是大學和公司，他們的研究各有側重。比如，喬治亞理工學院側重老人看護；賓夕法尼亞大學 GRASP 實驗室側重利用動作偵測來進行遠端控制；南加州大學側重精密的手臂控制技巧，比如研究如何讓機器人倒茶；日本東京大學的JSK機器人實驗室擁有世界上最接近人體結構的人形機器人，他們將研究機器人進行尋找物體和清潔工作。

所有參與計畫的研究機構將發布他們的開發成果，公開理論研究成果和軟體代碼。如今研究已經初見成效，PR2機器人技能激增，比如開頭提到的，喬治亞理工學院的團隊讓高位截癱患者控1988 年，麻省理工學院提名庫茨魏爾為「當年傑出發明家」制 PR2 撓痒痒和刮鬍子，賓夕法尼亞 GRASP 實驗室的團隊教會了 PR2 如何識別並處理髒東西。

2010 年 9 月，「柳樹車庫」開始以 40 萬美元的價格正式對外發售 PR2。如果你願意將自己開發的成果開源發布，便可以得到 12 萬美元的折扣。每一臺 PR2 機器人都是在「柳樹車庫」手工製造和組裝的，因為人工限制，每個月只能生產四臺。「柳樹車庫」CEO 史蒂夫·可讚(Steve Cusin)在去年 8 月透露，PR2 機器人的成本在今後可能會下降。

替你去上班的機器人

現在，「柳樹車庫」的重點已經從如何製造機器人轉向如何更好地使用機器人。在「柳樹車庫」工作的瑪雅·卡馬克正帶領團隊，研究一套友好的用戶交互系統，像教孩子做事一樣，通過手把手和語音控制教會機器人完成任務。

他們也在研究如何將恰當的產品推向市場。2012 年，哈森從「柳樹車庫」裡帶走一部分員工，組成了另一家公司「Suitable Technologies」，他們推出了一款遠程操作機器人。還記得《生活大爆炸》裡謝耳朵在家操縱一個機器人代替自己去上班、代替自己和朋友吃飯的場景嗎？其實，那是劇組從「柳樹車庫」裡找來的原型機 Texai。

哈森他們將謝耳朵用的原型機 Texai 加以改進，推出了一款遠程在場機器人「Beam」。這個單詞的意思是「發射」，想在家辦公？你可以「發射」機器人代替你去公司工作。

這個身高 1.58 米的機器人帶有遠程監控屏幕、話筒、耳機、流線型支架和兩個輪子，它可以讓遠在異地的你通過屏幕看到公司其他人，並和他們交流，還能四處「串門」。和傳統的遠程交流工具相比，它更有親和力，感覺說話的人就在你身邊。

在改進 Texai 的過程中，「柳樹車庫」社會學家高山萊拉每兩週去那些使用 Texai 的公司拜訪，觀察現場工作人員和由人遠程式控制制的機器人之間的互動情況。她發現，當對機器人進行遠程式控制制時，很多人會感覺機器人就是他們自己的身體。這些人不想讓別人站得太近，甚至不想讓別人碰屏幕上的按鈕。這似乎揭示了，當人們真正能自如控制一個機器人時，代入感很強，甚至會忘記它的物理存在。

「柳樹車庫」CEO 史蒂夫·可讚對此寄予厚望。去年 8 月，他對《彭博商業週刊》記者展望了未來人類能夠實現的遠程式控制制。「如果你的母親病了，而你又不在她身邊，如果家裡有個機器人，你能就每天看媽媽一次。通過控制機器人，給她倒杯茶，陪她玩遊戲，聊天，這些都能做到。人們若是生病了，或許也會願意花幾千美元請個機器人照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