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巴西世界盃足球賽最後2場16強淘汰賽,第一場由阿根廷對瑞士。梅西(右)遭到對手嚴密看守。
【看中國2014年07月03日訊】比起2006年那個炎熱夏天,經過23腳不沾塵土的傳遞、對手連汗臭都沒聞著、坎比亞索就打進天外飛仙一記進球的經典,現在這支阿根廷顯得太土鱉了。那時「水銀瀉地」是專指阿根廷的,沒有連續撞牆式二過一、後跟磕球、腳底拉球、空中接力……哪敢叫阿根廷式傳球。
那場比賽,塞黑擁有凱日曼、米洛舍維奇、武基奇、斯坦科維奇這些熠熠生輝的歐洲星將。但阿根廷6比0零封了對手。那是梅西的世界盃第一球。行雲流水、華麗詭異。
比起2002年瘋狂的3313陣型,現在這支阿根廷也太慢了。那時狂人貝爾薩喜歡蹲著指揮,卻崇尚飛著踢球。他滿臉焦慮和狂妄,飛、飛、飛……那時迷倒無數亞洲女粉的戰神巴蒂還在,甚至還有老邁的風之子卡尼吉亞。他已經破相,但看上去還是有股子滄桑不羈的老牛逼。
加上1994的巴西萊、1998年帕薩雷拉、2010年馬拉多納……它們都發誓要踢漂亮足球,當然,死得都很難看,也很突然。常常是,一曲探戈剛起個華麗麗的頭,就被電力部門強行斷了電。
今天凌晨這支藍白球隊,是背叛了阿根廷傳統的阿根廷。過去把皮球玩得跟斯諾克彈珠一樣眼花繚亂的阿根廷人,現在變得拖沓、功利、小心翼翼。他們忘了梅諾蒂「進球只不過是把皮球傳到網裡」的訓令,忘了皮球在腳下不斷流通才能創造機會,他們不再是布宜諾斯艾利斯花錢如流水的小哥,花得多賺得多,而像守財奴一樣,緊緊把錢攥在手裡,見到十足穩當的機會才抽冷子投資一把。
抽冷子傳上一把。扯犢子射上一腳。撒丫子趕緊回防。
曾經詭麗冷峻的刺客,現在變得如此雞賊。他們更喜歡站著傳球,跑著傳球失誤更多,他們放棄吊爆了的後跟磕球,這樣更保險,他們甚至讓加戈和馬斯切拉諾至少有一人必須待在中圈,以免進攻受阻後被對手從中路發動快反。有時候,它看上去像上世紀80年代版那支摟草打兔子的巴拉圭隊。
除了,梅西帶著小弟迪瑪利亞偶爾爆出小火花的時刻。
這已足夠。巴薩+皇馬擦出的一枚小小火花,也可以燎原。
從梅西開始加熱、升溫、讓天使的怒火燒掉瑞士隊相當結實的防火牆。打進瑞士那記球,人們忽然察覺那支阿根廷又回來了,像當年馬拉多納在眾人圍剿中飄忽地傳出一記,風之子心領神會,一秒鐘後,戰鬥就結束。阿根廷就這麼奇怪,它總需要兩個男人心心相映,肯佩斯與阿迪列斯,馬拉多納與卡尼吉亞,梅西與迪瑪利亞,二維碼,掃一掃,同志,你可以通行了。
要是把梅西和迪瑪利亞的名字抹去,這支阿根廷就是一支二流隊。但是,有,就不一樣了。多年苦苦支撐,當年的「小跳蚤」梅西眼角已有魚尾,他得養家餬口、得帶著兄弟們把這個村的業績搞上去,他離馬拉多納還有一段距離,所以別叫他梅球王了,得叫他梅老闆。
梅老闆得擔起這個家當,你們說他開始成熟的時候,其實是他開始心事重重了。你們說他更有大局觀,其實是他被迫向後撤——總不能叫馬斯切拉諾和加戈這對硬腰型選手來充當思想者吧。
比起以前的阿根廷隊,這支阿根廷一點都不文藝了,連個長發飄飄的都沒有,卻多了幾個全禿與半禿大叔。它叛逆了以叛逆著稱的阿根廷,當央視解說員還拿前幾年我們這些文青球評人騷情的「潘帕斯草原」「高喬牧民」說事的時候,我覺得好笑。比起德國,它少了整體結構,比起荷蘭,它失之速率,比起巴西,它後防憂患,比起法國,沒有黑人幫雄健的大身體。骨灰級阿迷的我理智地想了一想,真能過得比利時這一關?
只能以1986年世界盃,阿根廷2:0比利時的陳年典故找點力量。比利時主教練蒂斯說:沒有馬拉多納的阿根廷是另一支隊。是的,有了梅西的阿根廷也是另一支球隊。全世界都知道,梅老闆點燃一把大火只需要一秒鐘。
這一點,梅西確實是老馬的傳人。這就是阿根廷的命,足球對於荷蘭是90分鐘、對於德國是120分鐘、對於巴西是互射點球,對神經病的阿根廷來講,卻只有一秒鐘。不要漂亮足球,阿根廷24年來第一次在淘汰賽裡不通過點球戰勝對手……任它弱水三千,我只取這一瓢,24年春秋,梅老闆只等那一秒。
這支打得越來越難看的阿根廷隊,終於在氾濫成災的成功學講座裡,頓悟人生心靈雞湯:漂亮不長命,雞賊活千年。
那又怎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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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那這篇文章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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