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孫溫畫的紅樓夢本。(圖片來源:維基百科)
聲明:此文與《紅樓夢》沒有關係,只是借用其中幾個人物及個別情節而已。
序
放眼當今文壇,有不少反映古代宮庭鬥爭的作品。電影、電視也熱衷拍此類內容:女人工於心計,男人善用權術,或者打打殺殺,充滿暴力……當然,這樣的內容可以寫。也不乏優秀值得一看的作品。但大千世界,精彩紛呈,中華五千年的歷史長河中,不僅只有殺伐爭鬥,陰謀,權術。更有千千萬萬善良、真誠、本分的普通人,他們互相關愛,相互扶持。本書是寫「善」的威德:「愛」的力量。這就是寫此書的目的。本書概括起來,就是一句話:一群善良人的故事。
關於「林黛玉」,開篇第一回,就寫林黛玉死而復生,正如鳳凰涅槃,浴火重生,胞胎換骨,因此此書中將塑造一個嶄新的「林黛玉」,相信讀者會喜歡。
第十九回 殫心竭慮找癥結 苦口婆心勸鴛鴦
十幾天過去了。前幾天寶玉黛玉二人反復推敲,仔細斟酌,擬了二十個應試題,良玉看了非常滿意,自己一口氣又擬了八個題目。這幾天,良玉連續寫了八篇文章。把黛玉夫婦請到書房,讓他們評點指正。此時,黛玉和寶玉坐在椅子上低頭認真閱讀。良玉站著靠在書架上,邊斟茶,邊看著他倆。只見黛玉不住點頭,寶玉則小聲輕呼:「好文章!」不一會閱讀完畢,寶玉說:「文章立意高遠,不同凡響。」黛玉說:」文章論據豐富,材料翔實,典故名人語錄信手拈來,恰到好處。很有氣勢,語句清新。確實是好文章。但要想考中前三甲,我感到還欠些火候。」黛玉思索了一會,說:「到底還缺什麼,我一時也想不起來。我們三人均要好好想想。」寶玉說:「多少莘莘學子苦讀詩書,能寫出好文章的人不在少數。而要想在眾多好文章中再拔尖,再出類拔萃,確實不容易。但咱們要學習杜甫的『語不驚人死不休』的精神,望良玉再加油。」良玉說:「我倒是不怕苦,但不知勁往何處用?」
這時乾爹忽然站在門口,三人連忙接入,安頓在椅子上,遞過來一杯茶。乾爹笑著問:「好像碰到難題了。」黛玉說:「我們剛才拜讀良玉的文章,各自談自己的想法。」乾爹說:「我不懂寫文章,但我知道,當遇到什麼難題無法解決時,乾脆放下來,到外面走走,看看,也許回來就來了靈感。尤其這裡,景色壯美,山水都透著靈氣,他們也許會給你啟示。所以我建議你們不要總坐在屋裡讀書啊,寫文章啊,要多活動活動。活動,多動才能活,因活動開了,全身的血脈也暢通了。血脈暢通,腦子才能得到充分的養份。腦子才會越用越靈。」寶玉高興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乾爹說得太好了!現在不去,更待何時?走!走!」黛玉說:「你真是個無事忙,從明兒開始也不遲。」
這天大嫂果然早早地做了晚飯,飯後黛玉拉著紫娟,四人走出院子。小翠也要跟著去,大嫂連忙拉住小翠:「你給我好好刷碗。」小翠撅著小嘴,乖乖地刷碗。嘴裡不斷說:「我也要去活動。」大嫂邊刷碗邊說:「他們一天到晚讀書,寫字,老是坐著,所以要活動活動筋骨。咱們一天到晚都在幹活,你還要活動什麼。」
四人下了台階,穿過一片柳林,到了河邊,在柔軟的沙灘上走著。黛玉,紫娟在前邊,邊走邊說笑。寶玉和良玉走在後頭,寶玉看她們說得熱鬧,搶前幾步,走到黛玉和紫娟的中間。三個人嘰嘰呱呱更加熱鬧了。良玉一人走在後邊,並沒留意他們講話的內容,只是情不自禁地盯著紫娟。只見紫娟活潑開朗,說說笑笑。此時粉紅的夕陽照在她的臉上,真是面如桃花,與平時判若兩人。這時,只見寶玉停下腳步,轉過頭來:「良兄,走快些!」良玉忙趕了幾步,走在黛玉的身邊。寶玉笑嘻嘻地問良玉:「我們紫娟在你房裡照顧你,你滿意嗎?」良玉一時愣住了,隨口回答:「很好!」寶玉又接著說:「紫娟是個好姑娘,你可不許欺負我們家紫娟。」良玉聽到一口一個「我們家」的紫娟,心中不由生出一種酸楚。寶玉走到良玉身邊,在他耳邊小聲說:「告訴你一個秘密,當初我同你妹成親時,差點把她也娶了過來。」良玉一聽,心裡咯噔一下。這時只聽紫娟喊:「寶玉!你們在嘀咕什麼?」良玉看了一眼紫娟,心想:「『寶玉』喊得何等親切,自然,『良玉』怎麼就那麼難於啟口。那日下雨天,我求她喊我『良玉』,到現在她都沒點一下頭。更別說喊一聲『良玉』了。」想到此,心裡像被針紮了一下。心裡一疼,腳步就慢了下來,又落在三人的後面。只見寶玉,紫娟二人不斷打情罵俏,寶玉笑著叮住紫娟看,紫娟也意味深長地看著寶玉。
良玉此時,忽然心裡明白了:「原來紫娟愛著寶玉!像寶玉這樣俊俏風流的年輕公子,哪個姑娘不動芳心!何況他們三人自小就在一起,日久生情,再自然不過了。我這個大傻子,為什麼就沒想到呢?她剛到屋裡照顧我,總是躲著我,我以為小女兒害羞,沒想到她原本就是厭惡我,不願看到我。那日雨中她來送傘,我心中感動,露了真情,提出了那樣的要求,她始終沒有答應我,只是哭,原以為她感動得流淚,現在想來,她是又急又氣。平日在我跟前少言寡語,在寶玉跟前,何等開心,舒暢……我真是自作多情,像個小丑!」這時寶玉又喊他,他說:「你們玩吧,我不舒服,想回去休息。」黛玉慌了:「哥,你怎麼了?要緊嗎?」良玉說:「沒事,一會兒就好,你們玩吧。」黛玉連忙說:「紫娟,你陪著去吧。」紫娟猶豫了一下,良玉看得清楚,心想:你何必為難,不情願。你們就繼續打情罵俏。想到這裡,一人轉身往前走,頭也不回。
這幾日,紫娟仍然是無微不至地照料良玉的飲食起居,可是良玉卻旁若無人,不理不睬。紫娟心中納默,到底為什麼?以前也是不苟言笑,但面色是和悅的,如今整日板著面孔。晚上,紫娟無法入眠,輾轉反側:「我哪裡做錯了,他為何如此待我?那日雨中傘下,他還柔情萬種,怎麼這幾日竟如此冷漠無情,難道富家公子都是如此,一時高興了就對你甜言蜜語,不高興了,立刻拋入腦後,形如路人。可是他身上從來都沒有紈絝子弟的痕跡啊!難道我看錯了人?」這時耳畔好像有個聲音:「紫娟啊!你醒醒吧,你出身卑微,農家女孩子,又當過丫頭,就像那田邊的小草,任何人都可以隨意踐踏。林家少爺,江南首富,文武全才,品貌俱佳。這樣的翩翩公子,就連皇帝的女兒只怕都願嫁給他。你算什麼,卻癡心妄想!傻姑娘,別做夢了。」另一個聲音說:「可是我太喜歡他了,我實在無法放開他。」那個聲音又說:「不放也得放,長疼不如短疼!」紫娟痛心地哭了半夜。哭過以後,衡定好了自己的位置,反而輕鬆了許多。第二天坦然地一如既往地去服侍林少爺。
早飯後,大嫂拉了一把黛玉。黛玉明白大嫂有話要說。等眾人離開了飯廳,大嫂悄聲問:「有情況,你發現了沒有?」黛玉問:「你發現了什麼?」大嫂笑著說:「你是個何等細心的姑娘,怎麼一結婚就變傻了。你看紫娟這幾日臉上木木的,一點笑容沒有。良玉本來話就不多,如今更是個冷面人了。我發現他飯量也減了,人好像也瘦了一……」黛玉說:「你說的對,確實如此!難道他兩人慪氣了?」大嫂說:「你可要想法子,這樣下去不行。」黛玉沉吟了一會說:「大嫂!你放心,我有辦法。」大嫂笑著說:「這還差不多,我還以為你只顧小夫妻倆樂,把別人都忘了呢!」黛玉臉一紅,說:「怎麼會?」大嫂推了她一下說:「去吧!我還忙著呢。」黛玉說:「你聽好消息吧!」向大嫂擺擺手,笑著出去了。
午飯後,寶玉在練字,黛玉在窗下繡花,看到紫娟從哥哥房間出來,一把把紫娟拉進了屋,把她按在椅子上,說「你如今一心一意全在我哥身上了,把我們都拋在腦後了。」紫娟說:「什麼一心一意?我是伺候人的丫頭,只是盡丫頭的職責罷了。」黛玉說:「你是我的親妹妹,誰敢把你當丫頭,我哥在你跟前端上了主人的架子了?」說著放下針線活,要找她哥算帳。紫娟連忙拉住了她,說:「說不上端架子,他是主,我是僕,主人愛理你,不愛理你,隨他們的心,人家沒有錯。我這個僕人沒有資格要主人怎麼樣?」察言觀色,黛玉已明白了八,九分。黛玉說:「好妹妹,你以後有什麼委屈,只管告訴我,別自己慪氣,好嗎?」寶玉也說:「你若氣病了,良玉怎麼辦?」紫娟倒哭了起來。兩人勸慰了好一會。
良玉端坐在書桌前讀書,黛玉走到了他跟前。良玉一抬頭,不由一愣:「你來了,怎麼半點聲響也沒有?」「怎麼了?我來了,還要大張旗鼓啊?」黛玉待了一會,問:「你暫且把書放下,我問你,你欺負紫娟了嗎?」良玉說:「我怎敢?」黛玉說:「要不,就是給人家臉色看了?幾天不搭理人家了?」良玉一愣,說:「她到你那裡告狀了。」黛玉一笑,指著他說:「兩句話就套出來了,果然如此!紫娟才不是那種輕浮的姑娘!告什麼狀?」良玉說:「她在我這裡太憋屈了,我看她在你和寶玉跟前倒是開心得很!」黛玉一笑:「噢!我明白了!你是嫉妒我們三人好!我們三人從小一處長大,太熟悉了,經常開玩笑。」良玉說:「既然如此,當初為何不把她一起娶了,三人在一起不更樂嗎?」黛玉笑著用手掌在鼻前扇:「我怎麼嗅出一股酸味?你以為寶玉喜歡紫娟,紫娟也喜歡寶玉嗎?」良玉緊問一句:「你說呢。」黛玉盯著良玉,看了一會,「噗哧」一聲笑了:「寶玉確實喜歡紫娟,可那是愛屋及烏。我和紫娟情如姐妹,我擔心她一出嫁,我們就會天各一方,所以我當初多次勸寶玉,把紫娟也娶過來。可寶玉……」「寶玉怎麼了?」黛玉小聲說:「寶玉說,他心中早已讓我占滿了,再沒有第二個人的位置。」良玉笑了,低頭瞅著黛玉,說:「不害臊,這樣的私房話也拿出來說。」黛玉的臉騰的紅了,「不是怕你誤解嗎?一急就……」良玉轉身倒了一杯茶,遞給黛玉,「別害羞了,喝點水吧。其實在哥哥跟前就應該無話不說。」黛玉喝了幾口茶,接著說:「傻子都能看出,紫娟是多麼喜歡你,敬重你,你就如此遲鈍,沒任何感覺嗎?」「我?……」良玉欲言又止。
黛玉說:「你剛才還說咱們兄妹間應無話不說。此刻,你為何遮遮掩掩。紫娟是個極端莊穩重的姑娘,自尊心極強,她知道自己出身低微,唯恐別人,尤其怕你看輕她,你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她都能感受到你對她的態度。何況幾天對別人不理不睬,你知道你對她的傷害有多深嗎?」良玉此刻痛悔不已,「我,我錯了,可是我也不好受啊!」黛玉說:「你活該!你自作自受,也不弄清情況,就捕風捉影,胡思亂想。」良玉說:「可是那天寶玉明明告訴我,他差點娶了紫娟,還不斷誇讚她。」黛玉一笑,說:「咳,我們家的那位活寶,開起玩笑來,不知輕重,你可別信他。」黛玉忽然像想起了什麼,頓住了,又說:「不對!他也許故意那樣說,試試你對紫娟的態度。我說那天怎麼像發了瘋似的,恣意同紫娟調笑,原來是演給你看的,你這個老實人竟當真了。我們也都上了他的套。」良玉說:「寶玉本來就比我們都聰明。」
黛玉說:「說了半天,有一句最要緊的話,我還沒問。你到底喜不喜歡紫娟?」「我……」看他又不說了,黛玉想,為什麼每次話一到此處,他就支支吾吾。「難道你有了心儀的姑娘?」良玉連忙說:「沒,沒有。」黛玉說:「你都二十幾歲了,你又如此優秀,難道沒有姑娘向你示愛?」良玉說:「父親去世時,我才十幾歲,當時上有老母,下有幼小弟妹,一副家庭重擔就落在一個十五歲孩子的肩上,我哪有心思想男女之事;到了蘇州老家,雖然富有,但偌大一個家就讓我一個人扛著,感到壓力太重,別人一喊我『小主人』,我就怕。那時想,你要是個男孩多好,咱兄弟倆扛著,我就會輕鬆些。沒想到母親又把一個擔子放在我身上,命我必須進京趕考,求得功名,把妹妹榮榮光光地接回來。你說在這種雙重重壓下,我有精力去想那些事嗎?」黛玉理解地點了點頭。想了一會,又說:「你想以後找個門當戶對的吧?」
良玉直搖頭,給黛玉添了茶,自己也倒了一杯,說:「前幾年求婚的人絡繹不絕,母親也問過我,到底想找個什麼樣的姑娘。我告訴母親,我不想要官宦人家的小姐,現在官場結黨營私,拉幫結派,一旦當了官宦人家的女婿,一下就陷入爭鬥的漩渦;至於富家小姐,我也不感興趣,咱們家夠富了,不需要女家來幫襯。再說富家小姐,往往嬌生慣養,飛揚跋扈。所以我不看重門閥,地位。只要姑娘好,母親也很贊同我的看法。」黛玉欣喜地點頭,說:「咱們不謀而合,我也贊同。可是你認為的好姑娘又是什麼樣子的呢?」
良玉沉思了一會說:「我看中人品,我喜歡單純,善良,溫柔,體貼的女孩,當然模樣也要好,還要聰明,靈秀。」黛玉微笑著歪著頭聽他說,只見良玉頓了一下,又笑笑說:「最好能對我有些許崇拜……」黛玉說:「你嘴中描述的姑娘,不是很像紫娟嗎?即如此,你為何還……」良玉接著說:「你們多次旁敲側擊,我豈能不知,我始終沒有表明,是因為我太顧惜她了。她和你一樣從小失去父母的疼愛,如果嫁給我不開心,終生鬱悶,豈不是害了她。那日我看她同寶玉在一起,活潑快樂。我就想,我這種冷性情的人,大概不適合她。所以我遲遲不敢。」黛玉說:「誰說你冷,你表面冷,心裡熱。像你這樣的人,愛的更深沉,簡直是用生命在愛。紫娟能得到你,終生有靠,我也放心了。我餓了,咱們下去吃飯吧。」兄妹倆高高興興下了樓。
這日,良玉讀了一會書,出了書房。紫娟收拾完房間走了出來,經過黛玉門前,黛玉讓紫娟進來。紫娟在外面書房坐了,看臥室門緊閉,黛玉說:「寶玉在睡中覺。咱們說話輕些。」「姐姐要說什麼?」「我單刀直入。你也老大不小了,總要想想自己的事了。你想要個什麼樣的人,姐替你張羅。」紫娟說:「聽天由命吧,跟姐姐,嫂子過一輩子也挺好。大不了以後嫁個莊稼漢,我本就是農家出身。」黛玉說:「你如今長大了,和我也生分了。以前咱們之間總是推心置腹,現在你聽聽你說的話,哪一句是真心話?」說著眼圈都紅了。紫娟一看,慌了,連忙拉著黛玉的手說:「姐姐,我錯了。你別難受,我說真話,你有姐夫百般疼愛,終身受用無窮。我是個弱者,與其疼愛,我倒想要呵護,能得到一個有擔當的,剛性的,有力量的男人終身呵護,我心滿意足矣。」黛玉一笑,說:「這麼說,眼前倒有個這樣的人!」紫娟說:「你說的是你哥吧。不行,人家是天上的龍,我是地上的一個小可憐蟲,天壤之別。這樣的人傲氣的很,我這樣的人,人家連正眼都不看的。與其被人輕視,我絕不嫁。」黛玉笑笑說:「還說別人傲氣,我看你倒傲得很。」紫娟說:「我這樣的人哪裡傲得起來,只留那點可憐的自尊心來保護自己罷了。」說到這裡,聽到小翠在樓下喊小姑。紫娟說:「我走了。」黛玉點點頭。
紫娟下了樓,臥室的門開了,良玉和寶玉走了出來。黛玉對二人說:「聽到了吧,紫娟不喜歡寶玉這樣的人。喜歡的是你良玉,但擔心你看不起她,看來氣還沒消。」良玉說:「真冤枉!我怎能看不起她?」黛玉說:「為給你們調解,我這幾天把嘴皮都磨破了,剩下的誤解,你自己去說吧。你幾天對人不理不睬,旁若無人,那不是最大的輕蔑嗎?誰能受得了?你看著辦吧。」
午飯後,紫娟輕輕上了樓,剛想進良玉的房間,忽見他站在窗前背對著門,凝神望著窗外。紫娟怕打擾他,剛轉身要走,聽到良玉說:「進來吧!」紫娟只好走到他身旁。「你連頭也沒回,怎麼知道我在外邊。」紫娟問。「你一上樓梯我就知道了。」「你的耳朵真靈。」紫娟小聲說。「不是耳朵靈,是鼻子聞到了你身上的香味。」「香味?什麼香味?」「就是那種淡淡雅雅的梅花香味,你不是熏的這種香嗎?」「我從來不熏什麼香啊。我自己怎麼聞不到,別人也從來沒說過我有什麼梅花香。」紫娟想了一下說:「我知道了,姐姐也從來不熏香,可姐夫總說她身上有香味,你也像他……」剛說到這,紫娟忽然住了口,臉一下紅了起來,忙低下了頭。良玉笑了,問:「怎麼不說了?」他輕輕地拉著她的胳膊,聞了一下,一縷幽幽的香味從袖筒內飄了出來,這香味讓他迷醉,此時又看到紫娟正嬌羞難當,嫵媚俏麗,不由心蕩神迷,但硬是讓自己鎮靜下來,只是呆呆地望著她,喃喃地說:「真美!我要畫下來。」紫娟輕聲問:「你還會畫畫兒?」良玉微笑著說:「琴棋書畫,略知一二。我喜歡吹笛子,來時匆忙,忘了帶來。否則,就可以吹給你聽了。」紫娟笑了,「我最喜歡聽笛音。」良玉說:「那好,我以後每日吹給你聽。」
這時,紫娟遞來一杯熱茶,良玉喝了一口,說:「你今天很高興,看來你已經原諒我了。」紫娟問:「原諒什麼?」良玉說:「前幾日,我誤以為你喜歡寶玉,討厭我,我很難受,好幾天沒理你,我錯了,以後再不會了。」紫娟說:「我與寶玉好,關你什麼事。你為何難受;你是主人,理不理下人,那是你的自由,沒什麼錯不錯的。」良玉望著她嬌嗔的模樣,更覺可愛,一把拉住她的手,說:「你這個矯情的小東西,我若不喜歡你,我怎會難受。」紫娟望著他因激動而漲紅的臉,比平日更覺英俊百倍,心不由狂跳起來。她連忙把手掙脫出來,跑出書房。
紫娟平靜下來,再走進書房時,只見良玉正奮筆疾書,旁邊已放了好幾張寫好的稿子。紫娟忙一張張放好,晾乾。良玉又一口氣寫了好幾張,終於放下了筆。對紫娟說:「讓他們過來。」寶玉,黛玉爭讀這篇文章。兩人邊讀邊說:「更好了!」讀完後,寶玉說:「真的不錯,好像有熱度了,有靈魂了,因此感人了。」黛玉沉思了一會,說:「原不知哥哥的文章缺少什麼,此刻我悟出來了,就是--」「情!」兩人異口同聲。良玉此時手握茶杯,靠書架站著,也說:「這一點我也悟出來了。」寶玉眼睛一閃,問:「良兄今日怎麼忽然來了激情,怎麼回事?」良玉笑而不答,不由瞟了紫娟一眼。紫娟正含羞低頭。黛玉早看在眼裡,拍著手笑著說:「我悟到一條真理:原來男女之間的愛情,也是寫出好文章的催化劑。」寶玉一聽跳到紫娟身旁,拍著她的肩膀:「小紫娟,你這陣子可要對良兄更溫柔,更體貼,更多情,好讓良兄寫出更好的文章。」紫娟羞紅了臉,說:「你們都壞。」跑出了書房。黛玉又讀了一遍,說:「比以前好多了,但還不到火候,還要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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