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朗民變:阿拉伯會不會有春天(圖)


2017年12月30日,伊朗首都學生在德黑蘭大學舉行示威抗議活動。(圖片來源:Getty Images)

【看中國2018年1月2日訊】在2017年的最後一天,最讓人振奮的,不是回憶中的十八歲,也不是可能更糟的2018,而是伊朗全國斷網,民變四起的消息。伊朗事態的重要性,其實並不比金將軍打飛機低。

敘利亞人民起義反對阿薩德政權以來,由於俄國、伊朗以及某些國家的硬挺,阿薩德年復一年苟延殘喘,而其中趁亂崛起的isis,更是為敘利亞帶來了深重的災難。阿薩德並不會比isis仁慈多少——這個從已經曝光的生化武器消滅對手甚至平民就已經明證。在獲悉美國即將對阿薩德政權直接軍事打擊的情況下,已經無力支撐戰爭,希望保住顏面的普京知難而退,已經撤軍。依然在用軍隊支持阿薩德的,只剩下伊朗。

除了出兵敘利亞,伊朗還出兵參與了葉門的內戰。這個當今屈指可數的政教合一的落後國家,從兩伊戰爭開始就奮戰不止,周邊都是需要「雖遠必誅」的敵人。就經濟實力而言,其實伊朗一場戰爭都支撐不住,不要說兩場。再加上國際社會的封鎖,國內的經濟形勢可想而知。本週風起雲湧,走向街頭的民變,就是在這樣要民生、要民主的背景下開始的。

說起來伊朗理應是中國人感到「最熟悉的陌生人」的哪一類國家。他是所謂的「文明古國」,貨真價實的可吹噓的歷史比中國還長。尤其是馬其頓、波斯、亞述、安息這些在世界歷史上響噹噹的大王朝,都印證了這個國家文明的久遠。

但是,但是,如同蒙元滅宋對中國的影響一樣,在阿拉伯人在637年征服此地後,這個古老的國度從此陷入了不可逆轉的伊斯蘭進程。在黑暗的深淵中一蹶不振,和現代文明漸行漸遠。最終在近代也淪入了所謂的「半殖民地半封建」的困境。在這樣的困境中,伊朗也出現了一批睜眼看西方,希望通過學習西方救亡圖強的聰明人。君主立憲制的巴列維王朝正是誕生在這樣的背景下。這個世俗化親西方的王朝兩代君主都試圖扭轉神權控制政權的局面,並一度取得了勝利。尤其是在1963年宣布施行白色革命,仿效西方進行政治和宗教改革,例如土地改革、給予婦女選舉權、森林水源收歸國有、工人參加分紅並嚴格限制宗教勢力等。這些現代化的改革措施,使得伊朗的經濟突飛猛進15年,從債務國一舉轉身為債權國。首都德黑蘭從一個阿拉伯的小古堡一舉變為有「東方巴黎」之稱的大都會。

一個接觸近代文明不到幾十年,神權的影響依然無可匹敵的舊文明體系中,要施行西方成熟的現代體系,伊朗也遇到了極大的挫折。尤其是在憲政沒有建立起來,權力制衡的體系尚不完備的情況下,雖然在白色革命後,經濟建設、文化發展的成就有目共睹,但是隨之而來的社會階層分化、貧富差距加大、貪污腐敗越演越烈等,造成了底層民眾和知識份子階層的極大不滿。巴列維國王儘管制定了民主的路線圖,但是他的思維顯然還停留在修修補補的反腐和打虎階段,最終導致了在民眾中本來就有極大影響的宗教極端勢力的捲土重來,一舉竊國。

從那個時候開始,伊朗的現代化進程就事實上停止了。我想今天伊朗人民走上街頭的舉動,事實上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耳光。當年是你們選擇了讓教主霍梅尼回來,相信了他的藍圖,四十年來,這個苦果終於吞不下去了。尤其是當年支持霍梅尼的那些知識份子,到了張不開嘴的時候,腸子都快悔青。

從這個意義上說,我們也許最能理解伊朗人。人民當然還有重新選擇的機會,只是這個重新選擇的代價,是那麼的巨大。四十年,一代人都已蓋上了棺材板。巴列維王朝有很多的缺點,但它好歹是朝著正確的方向。而在霍梅尼們手裡,已經不是要不要民主的問題,而是活著還是死去的問題。

事實上,阿拉伯會不會有春天,這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因為只要伊斯蘭的背景沒有徹底退去,要走上現代國家的道路就幾乎是不可能。全世界伊斯蘭國家唯一的成功的世俗化的例子,土耳其,也已經大踏步的後退,甚至已經開始使用教令代替法律。前路如何,可想而知。

但我們仍然應該報以掌聲和希望。哪怕這個過程依然會是漫長而曲折。畢竟巴列維王朝短暫的輝煌告訴伊朗人民,只要方向對了,經歷曲折之後,還可以到達彼岸。

可要是方向錯了,吃一塹之後,還有一塹。幾十年一塹,一塹幾十年。哪怕短暫的甜蜜,終究等來的是黑暗。

願天祐伊朗人民。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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