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老人說:雷公是專門打壞人的。(圖片來源:Adobe Stock)
誰說天上的雷,是沒有知覺的呀?
金壇縣瓜渚地區,有個人,他兒子幼時與某姓,約為婚姻。不久那人去世,妻子立志要把這孤兒撫養成人。後來因屢逢荒年,兒子雖已長大,卻無錢籌辦親事,就囑媒人去向女家辭婚,請女方另就高門。女家的夫婦,便徵求女兒的意見,女兒意志很堅,不願另嫁他人。
媒人回來把這事向男家作了說明,但母子兩人終因家境貧困,想不出別的辦法,只得把婚事擱置起來。
過了好久,母親把兒子喚到自己面前說:「我十多年來飢寒交迫,從來沒有產生過別的念頭,唯一的希望是讓你結婚娶婦,成立家庭,以便日後生兒育女,為你父親延續後代。如今我們母子兩人,煢煢相守,即使一百年也無濟於事。我昨天已與人商定,準備改嫁給某姓的人,可得銀子若干兩。這筆錢的一部分,為你娶妻。另一部分,去歸還先前的欠債。如今銀子在床頭,你可自己去看。」
兒子聽了這話,頓時呆了一陣,一句話也講不出來。母親流著眼淚道:「你快去與媒人商量娶親的事,我將暫時留在家裡,等你婚禮告成以後,然後離家。兒子當時只顧哭泣,沒有答應母親。母親再三催促,他才去找媒人,商量自己的婚事。
這時,鄰居的賭場內,有好幾個賭徒在偷聽,他們乘這家的兒子外出未歸,鑿壁洞將這些銀子偷了去。母親早晨起來,發現銀子被偷,遂上吊自縊而死。
第二天,兒子與媒人同來家中。開門找不到母親,覺得奇怪。再尋到內室,見老母已死,悲痛至極,也上吊自殺了。
媒人在外等著,怪他進去後,長久不出,便就叫喊。叫喊不應,就往寢室尋覓,見母子都懸樑死了,驚駭已極,便大聲呼叫。眾鄰居聞聲趕來,見此景象,都不明白其中的緣故。這時媒人便奔告女方的父母,那女兒聽了,也上吊死了。
這時,正值隆冬季節,老天忽然陰晦起來,頃刻雷電交作,有七個賭徒被雷擊死。這一對剛上吊的男女,都因雷震繩斷,雙雙甦醒了過來。只有那母親,沒有救活。
一時之間,聽說了這事的人,相互嘆息道:「貞烈、節義、孝順,這三件事,會萃於一門,卻在同一時間死了,這決非命運所安排。他們之死,無人能為之伸冤,但天雷為他們伸了冤,這也是奇事。至於讓這對男女甦醒,使他們完姻成婚,而讓守節的母親,聽憑她悠悠而去,永不返回:這是在曲折地成全他們。誰說天上的雷,是沒有知覺的呀!」
正是:
天雷有知覺,
為人莫作惡。
黑水淹妖邪,
白雲展婆娑;
黑白終分明,
是非有結果。
水落石出現,
泰岳巍山河。
霹靂萬鈞下,
邪黨難得活!
(據袁枚《子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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