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農村裡竟是「十室九空」(圖)

中國農村人口老齡化嚴重(Kevin Frayer/Getty Images)

【看中國2019年5月6日訊】今年「五一」小長假，我受一個親戚的邀請，去了離市區較遠的芷江縣大樹坳鄉牛屎田村度假，自己駕車帶上我表妹、表妹夫一行3人經過2個多小時行程、大約100多公里的跋涉，我們到過了目的地。

看到周圍被蔥翠欲滴的群山環抱，呼吸到沒有一絲污染的空氣，我的心真的醉了，不自覺伸展一下自己的雙臂，想擁抱這上帝賜予的大自然景色。

我的親戚早早在家做好了早晚餐、遲中餐，等候我們三人的到來，汽車一到家就招呼我們洗臉洗手，然後入座吃飯，沒有什麼豐盛的菜餚，只殺了一隻土雞，清蒸了一盤臘肉，還有幾個野生的青菜，如鴨腳板、野芹菜、四季菜、蕨菜、野生韭菜，還有一個油炸小溪裡剛釣出來的小魚，當我表嫂將菜端上菜，聞道的陣陣香味，激發了我們貪吃的慾望。而當吃起來的時候，我真的感覺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吃到這麼可口而香氣四溢的飯菜了，那種雞湯喝起來的美味感，完全沒有城裡的所謂土雞佐料添加的滋味，只放了油和鹽，吃起來能感受到真正的土雞清香，還有那溪裡的小魚，我只是在十幾歲在農村時能經常吃到的美味。。。總之這頓飯彷彿讓我又回到青少年時代的農村生活，我足足吃了三大碗飯，把肚皮都撐起來了。這讓我真切地感嘆到：生活在農村真好，能吃到原生態的東西，這些東西在城市裡是無法想像的！

吃完飯之後，我們就去親戚家背後的一座大山爬山，越往上爬，空氣越好，而且山上到處有清澈的泉水，隨手可喝，清冽甘甜，而回味起在城裡喝的礦泉水，真的是無法與這種正宗的山泉水相媲美的；爬上山頂，一覽眾山小，令人心曠神怡。然後下山回家，天色已晚，前後經歷約4個小時。

晚上睡覺，聽到的是周圍山上和溪邊的流水聲，還有布谷鳥、青蛙的叫聲，在這些自然界音樂的伴隨聲中，我睡得很深很沉，這是城裡很久都沒有過的睡眠質量了。早上五點多鐘，在各種鳥叫聲中，我起床了，然後就沿著溪邊散步，空氣清新宜人。

然而，在自然景色如此迷人的狀態下，社會生存的現實卻是另一幅令人並不開心的景色。第二天早餐之後，我與表妹夫特地做了一個調查，在我親戚的那個村民小組，我統計了一下，全組48戶人家，戶籍在冊人數165人。而當我們對其中部分農戶進行調查時，發現「十室九空」，很大人家大門上掛著一把「鐵將軍」，房子修得很漂亮，可是卻沒有人居住，不少家庭舉家外出打工，一直要到春節才回家住上幾天，平時都是空在那兒，整個農村顯得十分冷落和凋敝。據統計，全組48戶人家，有20戶人家的大門是常年關閉的，現在留守在家的大部分是老人，很少有女兒和兒童在家。全組現在留守在家的老人只有63人。

我們到離我親戚家相對較遠的五戶人家看了看，有二戶人家大門緊鎖，只有三戶人家有人居住，雖然是上午九點多鐘，只有兩戶人家的炊煙顯現這個自然村落還有人生活著。我們到一個院子很大，連續有兩棟大木房、前面有一個很大空坪的房子前停下來，見我們的到來，走出一個70多歲的大叔，問我們找誰，我笑著說就找他，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不明白我們的來意，我的親戚連忙跟他解釋說，我們想與他聊一聊家常，因為我親戚是本村人，有點熟悉，這位大叔就連忙招呼他老伴給我們搬凳子，問我們早餐了沒有，人挺客氣的。我們坐下來之後，便開門見山問老人家的家庭情況，老人姓胡，我稱他為胡大叔，他給我們介紹說他有五個小孩，兩個女兒三個兒子，兩個女兒嫁在外地，幾年才回家一次看望他們，兩個兒子在外面打工，兒媳孫子孫女們現在都在廣東那邊打工、生活與讀書；一個小兒子在縣城自己做點生意，兒媳與孫子孫女也在縣城買了房子，在那兒生活，三個兒子只有過年的時候才回家住上兩三天，兩棟大木房子基本都是空著的，由於居住的人少，房子也容易壞，幾年就要維修一下。

之後，我們到了其他兩戶人家，一戶人家張姓大叔，夫妻兩都快八十歲了，另一個陳姓大叔夫妻兩都八十一歲了。他們的兒子女兒也都在外地、或縣城，平時根本不回到農村來，只有逢年過節才偶爾回來看望他們。

這些留守老人的生活是沒有問題的，兒子女兒們都會給他們夠生活支出的生活費，他們平時自己種一些蔬菜，只是情感孤獨，只有老倆口相依為命，沒有享受到兒子們帶給自己的生活關照，更享受不到兒孫們在家的那種天倫之樂，內心是極度苦悶的。

想到這些還是很令人心酸的。這些留守老人對我說，平時生活都沒有多大問題，就怕生病了兒女們不在身邊，一個人缺乏照顧的能力，如果兩人同時生病了，那就麻煩大了。而且現在村里根本沒有年輕人，都是老年人，請人照顧都很困難，也根本沒有其他人能顧及到自己，這是目前最大的擔憂。

所以，我在想，農村村民的生存現狀也是一年不如一年，看到這些留守老人，我真的很擔心他們。原來大家對農村的印象及現實描繪是「386199部隊」，即隨著中國城市化快速的發展，農村男性青壯年勞動力進城打工的數量劇增，廣大農村留守的婦女、兒童、老人也作為一個特殊群體備受關注，被戲稱為「386199部隊」。但現實這種結構再一次被刷新和改觀，「3861部隊」已由農村向城市轉移，農村剩下的只有「99部隊」這支老游擊隊員了。

農村環境越來越好，到處通了公路，可為何就是留不住人？而農村這些留守老年人如果都離開了這個美好的世界，農村還會有人居住嗎？今後農村社會發展的寄託將安放在哪裡？

如果再過十年或者二十年，對於農村，國人是否只有淡淡的記憶和鄉愁？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