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安省小學美術作業中學到陰陽圓容的道理(組圖)

中國古代方術發達，雕刻虎成真，陰陽可相通。（圖片來源：Adobe stock）

加拿大安大略省的小學美術課上，老師要求學生畫一幅正負(positive and negative)鏡像的畫。孩子回來告訴我，老師講了在這樣的畫面裡，就像陰陽理論一樣，兩邊既對立又統一，老師還給了一些畫作為範例，在陰的世界裡，陽是主體，而在陽的世界裡，陰又變成了主體。陰與陽合在一起，又形成一個完整的主體。

孩子自選了貓頭鷹，畫好稿子之後問我怎麼染色。老師要求一共可用4種顏色。我先建議她用對比色橙色和藍色作為主要元素的鏡像，對比色也叫補色，是色譜中完全對立不包含對方的顏色，如果調和在一起就會是黑色。然後再配以黑白兩色，表現白天黑夜，同時把正負空間界定的非常清楚。

孩子手繪的貓頭鷹。（圖片來源：辛迪提供）

我又查了一些貓頭鷹的畫，發現西人畫的貓頭鷹都是瞪著一雙大眼睛，而中國畫裡的貓頭鷹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於是我查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貓頭鷹的實物照片給孩子看，孩子頭一回看到這樣的貓頭鷹，覺得太可愛了！

我說：「按老師的要求，我們本來應該嚴格進行鏡像的圖畫，那麼兩隻眼睛都應該睜著，只是用相反顏色。但正好貓頭鷹是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而且睜眼閉眼的動作本身也反應了正與負的主題，所以我們就按中國畫的方式來畫吧，畫面更有趣！」孩子覺得這個想法太好了，馬上用橡皮擦掉了一隻眼睛的眼珠，畫了一條線表示閉眼。

我又告訴孩子，中國人愛畫這樣的貓頭鷹，反應的是與西方不同的人生哲學。西方人喜歡較真，甚麼事都要確鑿，這樣的人生態度發展出了現代科技，對生活有大的改變，但過於較真反倒會不明是非，比如很多罪犯明明大家都清楚他們是罪犯，可是律師和法院就可以玩弄文字遊戲而使他們無法被定罪。生活中對別人的寬容度和忍耐力也不夠，發展到今天，西方社會就連小家庭裡都矛盾重重。而中國人的傳統人生哲學，講的是在大是大非上要清晰明確，睜大眼睛明辨是非，但是在小事上，個人得失中要難得糊塗，忽略不計別人的小惡或個人的得失。這是一種非常圓容的人生態度：不走極端，正義與寬容同在。前些天華人新年的節目裡，孩子的同學的爸爸在「畫裡話外」節目裡講到中國的屬相，也提到過中國人通常說「甚麼東西像甚麼，而不說甚麼東西是甚麼」，也是這個道理。這樣的文化，既可以幫助人理解事物的屬性，又不會極端化的定性。甚麼東西太絕對了就不對了。孩子好像聽懂了，點點頭。於是就有了這張畫，是不是很有趣呢？

能夠給孩子講這麼多知識和道理，也要感謝老師安排了這樣的作業。在中國，我們小時候的小學美術作業都是簡單的臨摹，照著教科書的畫面來畫，不允許孩子自己創造，更不會出現這種陰陽對立統一的富有哲理的命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