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人七夕乞巧圖。(圖片來源:國立故宮博物院)
很久很久以前,那時候的天還沒有現在這樣高,人離神還沒有這麼遠。
在一個靠山的小村莊裡,有一戶人家。兄弟二人,父母早喪,弟弟和哥哥嫂嫂一起過日子。嫂子嫌棄弟弟,逼著老大分家,把弟弟趕出了家門。弟弟只帶走了家中的一頭老黃牛,很老很老的老黃牛,誰都不知道這頭老黃牛什麼時候來到他家的。有一天,弟弟帶著老黃牛離開了家。
沒了家,到哪裡去?跟著老黃牛,漫步到了村外,上了大山,找到了一個山洞,弟弟把它打掃乾淨,在那裡安了家。山上到處都是荒地,弟弟帶著老黃牛,一鎬一鎬的開荒,種上五穀菜蔬,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勤勞的汗水,得到了豐盛的收穫,到了秋天,弟弟有吃有喝了;又挖土拓坯,蓋了一間茅草屋,弟弟有住的地方了。
弟弟沒有名字,因為他總是和老牛形影不離,慢慢的,「牛郎、牛郎」的叫起來了,牛郎就成了他的名字。
牛郎每天忙下來,閑空的時候一個人,依偎在老牛的身邊,仰頭望天、看著彩雲、數著星星。老牛是他唯一的親人了。他總是對著老牛自說自話,把老牛叫哥哥。「牛哥,天上的雲彩每天都不一樣,有白的、有紅的、還有灰色的。是誰把雲彩弄得那麼變幻多端、那麼五彩繽紛呢?」
「牛哥,那天上是不是真有神仙啊?聽老人說,那雲彩都是仙女織的,那個仙女是不是很美麗啊?是不是心眼兒特別好啊?……」每天牛郎勞動之餘無事的時候,就這樣一個人一問一答的。
有一天,忽然真的有個聲音回答他了:「是。那些雲彩就是天上的仙女織的,她叫織女。是天上王母娘娘的小女兒。」把牛郎嚇了一大跳,蹦起來,四處看。「哪裡又來了人了嗎?誰在說話呢?」四面看看,除了自己和老牛,沒有一個人影兒!「難道?!」「是,是我。」老牛在說話。
「啊?你怎麼能說話了呢?」老牛告訴他,明天到西山去,中午的時候,會有仙女從天上飛下來,在西山的山泉洗澡。讓牛郎躲在樹後,趁機把那個最小的仙女的衣服拿過來,她就飛不回去了,這樣就可以給牛郎當媳婦了。
第二天,牛郎隨著老牛一路到了西山。上了山頂,果真有個水池,四周青山綠水、景色宜人,山泉清澈見底。牛郎心裏疑惑,問:「牛哥,這西山我們以前也來過,怎麼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山泉,這個地方是……?」
中午到了,仙女們就要來了。果然,遠遠的就見幾隻美麗的大鳥從天邊飛了過來。到了泉邊,五彩斑斕的羽衣從身上脫落下來,一個個的都變成了美麗的仙女,一個比一個漂亮。
牛郎屏住氣,趁姑娘們嬉戲不注意,看準了牛哥告訴的那個最小的仙女的衣服,偷偷的溜過去,抱在懷裡,扭頭就跑。這下仙女們受到了驚嚇,急急忙忙從水中跳出來,穿上自己的羽衣,展翅都飛回去了。只有最小的織女,找不到自己的衣服,著急的沒法,躲在泉水中東張西望。
牛郎走出去,深深的給織女鞠了一個大躬:「仙女啊,我叫牛郎。你能嫁給我、做我的媳婦嗎?我很窮,可我很勤勞、能幹,我們一塊兒過日子,好嗎?」織女看看他,羞澀的點點頭。織女騎在老牛背上,就和牛郎回家了。
從此兩個人男耕女織、出雙入對,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的。牛郎再也不孤單了,白天有人做飯,晚上有人說話。鄉親們都說牛郎好人交了好運了。織女美麗聰明又能幹,還教給村子裡的婦女織布、養蠶,鄉親們都喜歡她。她和人們也沒有什麼不一樣,就是不怎麼吃東西,可是也沒見她餓,還總是那麼神采奕奕,總那麼漂亮。轉年,織女給牛郎生了一對龍鳳雙胞胎,一兒一女。
幸福的日子總是過得快,轉眼孩子一歲了。有一天,老牛對牛郎說:「牛郎啊,我老了,該走了。我死後,你不要把我的皮扔了,留著它,哪天有急難的時候,你披上它,會幫助你的。」老牛說完就死了。牛郎非常傷心,牛哥可是自己的恩人啊。他照著老牛說的,把牛皮留下來了。
有話就長,無話就短,這樣的日子又過了快一年。有一天,織女忽然告訴牛郎:「牛郎啊,今天我要走了,我要回天庭了。你我本有夙緣,才有這場夫妻緣分。今日緣分已了,天帝要召我回去了。我來到凡間已經幾年了,人間一年、天上一天。你看那天上的雲彩,現在已經很稀薄了,一會兒王母派的天兵天將會來接我,現在和你告別吧,今後你要自己保重。」說著,取出那件五彩羽衣,披在身上。牛郎頓時傻了,一把抓住織女,留下淚來。
正在這時,只見天際裂開,飄下幾個亮點,不一會兒就變成了天兵天將護法神,來到面前,向織女抱拳行禮道:「拜見織女,今奉王母慈命,特召織女返回天宮。」織女點頭無語,回頭看看牛郎,隨著天將就飛了起來。
牛郎心中一急,大喊:「織女不能走!」回頭挑起一個擔子,兩頭一邊一個小蘿筐,把一兒一女一邊一個放在裡面,挑起擔子,大步就追。可是那哪裡追得上啊?眼看著織女越飛越高、越飛越遠。
牛郎猛然想起老牛的話,急忙披上牛皮,頓時只覺得全身輕飄,也飛了起來,竟然騰雲駕霧,直升天空,眼看就追上織女他們了。牛郎心裏著急,朝著織女喊著:「等等我!」眼看追到天門,忽然一條大河橫在眼前。
原來那就是傳說中的天河。只見那天河,橫亙無際、河寬數里、波濤洶湧、眼望不到底。牛郎眼看著織女和天將飄然過河了,自己也挑著擔子跟著要過去。誰知到了河邊竟然就是過不得,竟被生生的阻在了河這邊。牛郎著急,心裏喊著:「牛哥,牛哥,快快幫我!」
這時,牛郎就聽到耳邊響起了老牛的聲音:「牛郎啊,我只能幫你到這裡了。到了這裡,天河之界、仙凡兩隔,是天、人之界,只有天人、神人才可通過天河,凡人是過不去的。一步踏上天河,就會沉入河底,因為人的身體太重了。」牛郎聽了,不由嚎啕大哭,衝著對岸,喊著織女,不肯離開。
從此,那天河邊就多了一顆亮亮的星,人叫「牽牛星」,那就是牛郎,身邊一邊一個小星星,就是他的一兒一女。站在河岸這邊,遙望對岸,呼喚織女,年年月月……
傳說王母感念牛郎一片真情,特許他們每年七夕,也就是中國黃曆的七月初七相會一次。(圖片來源:Adobe Stock)
傳說王母感念牛郎一片真情,特許他們每年七夕,也就是中國黃曆的七月初七相會一次。那天,人間的喜鵲都會積聚到天河兩岸,搭起一道鵲橋,讓牛郎和織女在鵲橋上相會。人們說,那天夜裡,如果在荼靡花架下,或者是在靜靜的月夜中,仔細的聽,能聽到牛郎和織女的竊竊私語。傳說那天在世間,誰也找不到一隻喜鵲,據說都到天河那裡搭鵲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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