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官員呂惠卿,多次獲得高人提點,但因無法改去狡猾習性,最終依然被列入《宋史・奸臣傳》中。(圖片來源:手繪插畫志清/看中國)
北宋時期,天慶觀有一道士徐守信(1032年-1108年),他終日灑掃,從事雜役,亦不忘潛心修道。繁瑣的雜務,世俗的喧譁,都未影響到他。他修行有素,脫穎而出,在滾滾紅塵施展了許多神跡,被世人尊稱為徐神翁,成為了民間早期的八仙之一。徐神翁雖然身在道觀,朋友圈卻遍及大宋官場。賢臣或奸佞,均仰慕其高德,長途跋涉來拜見他。見到他,問前程或求醫卜,均懇求神翁能夠指點迷津。徐神翁曾提醒過呂惠卿,但他無法改去狡猾習性,最終依然上了《宋史・奸臣傳》中的奸臣名單。此文就來說說這故事。
首先介紹徐守信,在《歷世真仙體道通鑒》卷五二中有載,他十九歲進入泰州海陵天慶觀當道士,擅長占卜,時人稱之為徐神翁。
宋徽宗崇寧二年(1103年),獲得「虛晉沖和先生」這一賜號。大觀二年(1108年)無疾離世,享年七十六歲。
空中傳來說話聲 揭示兩位臣子命途
北宋時期,早年與徐神翁相識的經義所檢討(官職,掌修國史)劉谷,曾與徐翁鋪草為席,夜宿在廚房。當天夜裡,一片光彩照耀,猶如白晝。劉谷看見徐翁張口瞪目而坐,這時候空中傳來說話聲:「徐禧入蕃直立死,呂惠卿吃著枸杞夾子。」
這一句話牽涉了北宋的徐禧、呂惠卿這兩位大臣,這兩位恰恰又都是劉谷的友人。
朝廷大臣徐禧是當朝大文豪黃庭堅的姐夫,他在熙寧初年,王安石推行新法之時,獻上了二十四篇《治策》。朝廷因其學識卓越,破格任用。宋神宗見到他進獻的謀策,授予他鎮安君節度推官,中書戶房習學公事。
至於第一句「徐禧入蕃直立死」,是說徐禧奉宋神宗之命進攻西夏。最後宋軍兵敗,他本人也戰死於永樂城;至於第二句「呂惠卿吃著枸杞夾子」,則是說呂惠卿接連貶官之運。
呂惠卿一開始因為幫助王安石推動變法,獲得朝廷重用。但由於他為人奸邪諂媚、貪婪,後來遭遇大臣蘇轍的彈劾,接連被貶,直至紹聖元年才復官。
在光耀如晝的夜晚,劉谷目睹異象,聽到了神諭,知曉了二位友人的運程。
「善守」「建節」示警未來 可惜主人公愚昧難悟
根據記載,徐翁和呂惠卿數次有交集。呂惠卿第一次親自去拜見徐神翁時,徐守信觀看了他一番,隨後說出「善守善守」這四個字。雖然高人說話是惜字如金,但旁人自會進一步作出解讀。當眾人聽到後,就對呂惠卿說明:徐翁的意思是要讓你善守富貴呢!
其實,徐翁說的「善守」另有所指,但眾人都誤解了。
宋神宗元豐五年(1082年),呂惠卿進宮覲見天子時,說:「陝西之師,不僅不能進攻,也不可以防守,主要看大形勢而已。」天子認為,呂惠卿既認為能放棄陝西,自然無法委任他邊關之事,於是就將呂安置在山東單州(今單縣)。
善與單二字諧音。後來,呂惠卿又相繼遷謫,出任郡守。因自身的言行不佳,接連遭到貶官,徐翁勸誡他要「善守」,是要他以善守身修心,又要善於守好本職工作。
宋哲宗元佑初年(1086年),呂惠卿在守母喪期滿後赴地方擔任郡守。但呂惠卿在喪服期間,針對朝廷下令在他的俸祿外特加五萬緡錢之後,又請求要多增加一萬五千緡,遭到朝臣彈劾,說他貪求俸祿以外的特給錢。當時天子考慮呂惠卿正在服喪,因此決定削去錯給的俸祿,並下詔不必問責。
呂惠卿在拜見徐翁後,向其求字,徐翁當時寫下「建節」兩字。建節,古時使臣接受天子之命,手持符節出使或鎮守,有委以重任之意。呂惠卿看見這二字,立刻回說自己正因為罪行而遭到貶謫,怎麼還敢有其他奢望。
不過,徐神翁十分堅持:「終須建節。」結果呂惠卿被貶為建寧軍節度副使。到了紹聖改元時,朝廷令他帥師鄜延(今延安),並委任他擔任保寧軍節度使。由呂惠卿經歷來看,他從觀文殿學士這一文官,拜為保寧軍節度使這一武官,而從紹聖改元以後,其官運始終不脫離「節」字。
雖然呂惠卿多次獲得徐神翁以隱語勸誡,但他始終沒有了悟,依舊迷在其中,為人奸猾,還詆毀恩師王安石,後來又興獄搞株連。蘇轍看不慣他的行徑,曾怒斥他連豬狗都不如。所以,呂惠卿最終才會被元朝官方修史列進了《宋史・奸臣傳》中。
(參考資料包括:《虛靜沖和先生徐神翁語錄》卷上、《宋史・呂惠卿》卷四百七十一、《宋史・徐禧傳》卷三百三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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