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付笑談】中共的「人吃人」政治(圖)

文革期間吃人事件較為普遍的廣西武宣縣，街道的牆上貼滿毛澤東語錄。（圖片來源：乌拉跨氪/Wikipedia/CC BY-SA 3.0）

1949年中共立國之後，毛澤東宣稱「中國人民站起來了」；中共的宣傳機器也不斷說中國已經擺脫了半殖民、半封建的舊社會了，外敵侵略及內亂也從此結束了。但在共產黨主政之下，其實一直都沒有令中國的體制走向合理、更文明，反而比以往更獨裁、更封建。也因為如此，中共政權的政策連番出現錯誤，政治運動此起彼落，政治鬥爭不斷發生，體制性的貪腐也長期存在。除了搞到這國家經常民不聊生，事故不斷發生之外，還出現了50年代後期的大饑荒，60年代的十年浩劫。結果就如上周所說，人吃人的事件也一再出現。

大饑荒時期的人吃人事件，文化大革命時期的人吃人事件，其實都是可以避免的，都只是人禍。這些真實出現過的人吃人事件，固然令人不寒而慄，但極權政治下對人造成的傷害，甚至可能比人吃人更嚴重，其波及面也更大，傷害也更深遠。

畢竟人人都得在體制裏生活，體制缺陷造成的損害，無人能夠倖免，所有人都在不同程度上受到影響。而暴權體制製造的破壞，因為沒有制衡權力的民間力量，沒有公民社會作緩衝，也會造成更廣泛，更深遠的創傷。就算在可見的形式上沒有人吃人那麼可怕，但其結果可能根本沒有分別，甚至可能更慘烈。

魯迅在他的那篇《狂人日記》中，把主人公寫成好像有點精神錯亂，但最能看透表象背後的邪惡有幾可怕的正是他。小說中最有暗示效果的一段，是如此描述那狂人如何看中國的那些所謂「傳統禮教」的：「我翻開歷史一查，這歷史沒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頁上寫着『仁義道德』幾個字。我橫竪睡不着，仔細看了半夜，才从字裏看出字來，滿本都寫着兩個字是『吃人』。」

這段話的諷刺不可謂不深刻了。魯迅寫這篇小說的時候，人吃人只是一個文學意象，不是真正發生過。但到了所謂新中國，這個文學意象便變成了事實。

在近世歷史上，造成大量人民死亡的屠夫政權，當然不是中國一個。史太林（也被譯作「史大林」）領導蘇聯的時候，曾經在烏克蘭地區製造了與大躍進時期相似的饑荒事件，令二百多萬至一千萬人死亡。日本侵華的時候，首相東條英機領導的軍國主義集團，屠殺了六百萬中國人，也令1400萬中國人民非正常死亡。希特拉領導的納粹黨，在二戰期間總共殺了約一千八百萬人。上世紀70年代中期，曾經短期執政的柬埔寨波爾布特赤柬政權，也殺死了超過二百萬國民。但如果把這些與中共執政頭三十年造成的八千萬人民死亡數字比較，全部都只算是少數。

近世歷史上，因為饑荒及其他災難事故而引致的人吃人事件，確實不只在中國發生過。這方面的數據並不完整，也沒有嚴格的統計記錄，但如果以「大躍進」引起的三年困難時期曾導致四千多萬人死亡這個數字來看，相信那一次也是一個空前的歷史紀錄。而且還不應忘記，那個饑荒，本質就是一個人禍。

至於不因為饑荒或災難而出現的人吃人事件，近代歷史上就只有上世紀70年代烏干達的政治狂人阿敏，據說他曾經把反對者烹宰吃掉。但這件事一直都未有確切的證據。而在文革期間發生在中國大地的人吃人事件，已經是確確鑿鑿，有越來越多證據說明曾經廣泛發生。

新中國成立之後，幾十年之間總共令超過8000萬人在自然的生死規律之外失去生命。這個數字不是比人吃人更可怕、更嚴重嗎？8000萬人意味着什麼？意味着一個等同於當代德國的整體人口；這數字也是日本侵華八年所造成的非正常死亡人數的四倍。對於那無端失去了生命的那8000萬人而言，與被吃掉其實是沒有本質分別的。

魯迅在105年前寫作《狂人日記》的時候，有想像過在他所處的那個國度的往後日子裏，會真的出現人吃人事件嗎？當年他鞭撻傳統禮教的時候，會想像到有一個在他身後才出現的新中國，會創造出比他不斷批判的傳統禮教更麻木邪惡的體制與文明嗎？顯然不會！

魯迅雖然鞭撻舊社會，他雖然悲觀，筆鋒有時也苛刻，但在他寫下的許多篇章中，他顯然還是流露出對未來還抱有盼望的。如果他此時有知，又看到今天這個所謂崛起中的新中國，相信也會十分失望、十分憤怒，十分難過。

一個一手造成這種邪惡的集團，製造了不止一段人吃人的歷史事故，還在天天搞迫害、搞鬥爭，又復興封建，拒絕文明。現在還正不斷殘害香港的一代菁英、剝奪年輕世代的人生與未來；另一方面就不斷武力威嚇2000多萬人口的台灣；又對周遭國家不斷展示肌肉，這不也可以算是人吃人政治的延續嗎？這個政權還好意思天天以自身永遠正確自居，還容不下批評，還繼續意圖把更多人的人生摧毁吃掉。


鍾劍華
2023年3月10日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