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古城南京,连日淫雨霏霏。九月十四日,天阴欲雨,一场恐怖大灾难突然降临汤山镇人头上。这天清晨,四五百学生、民工等,食用镇中心市场小巷中的“和盛园”豆业连锁饮食店制作的烧饼、油条、麻团、豆浆,先后中毒;江苏模范中学作厂中学有些住宿学生,一分钟内成批倒下,陆续有人死亡。六点二十分,许多镇民食物中毒的消息飞一样传扬。六点半至七点半,警车和救护车的叫声响彻云天。八时二十分,政府官员才到现场;下午三点武警赶来维持秩序。
当局严禁记者采访。惨剧过去三天,三大喉舌(新华社、《人民日报》、中央电视台)仍以“多人”概括百姓最关心的死亡数字;十六日,中央电视台播三峡截流,新华社和《人民日报》发的都是迎接“十六大”,连汽车贷款消息也比中毒案重要。
与官方媒体一样轻忽的是,抢救过程中,学校和医院中某些人对贫困者的态度。一名死难者高磊的家人哭诉,高磊原是六点多钟就发现中毒,但因没钱,校方先送那些富家、干部和老师子弟,到八点多才送高磊到汤山医院,终告不治,家人要求政府还他公道。还有一些死难者家人哭诉,起初汤山医院先治有钱的人,穷人不管,后来见成了政治任务,才不分先后。
医院先治有钱的人
案发那天是周末,十二岁的汤山镇作厂中学学生李健和三个妹妹都不用上学。父母一早上班,留了足够的粥给孩子。早上,李健醒来,一个叫秀英的老太到村里卖烧饼,烧饼出自镇上有名的“和盛园”。李健买了两块,自己早餐吃一块,另一块分三份留给三个妹妹。
吃了烧饼,悲剧就发生了。李健和十岁的二妹李纹、八岁的四妹李亚群慧经抢救无效,相继身亡,只留下九岁三妹李杏还在医院。中秋节快到,父亲李洪刚和母亲王顺琴,转瞬间失去了三个孩子。不幸之家远不止李家。
北京新华社十四日网上图片文字一度称死亡四十一人,后又删除消息;十七日台湾《联合报》披露,死亡二百五十四人;英文《上海日报》十七日报道,已有四十九人死亡,包括两名解放军;官方新华社在事发后四日才公布的“抢救无效”死亡人数是三十八人。亚洲周刊获悉,至十八日死亡人数逾一百人;十五日一早,逾一百五十位家长在东湖丽岛开会,政府允赔偿每位死者六万元人民币(约七千二百五十美元)。这是中共建政以来最严重的一起下毒杀人案,中南海高层为之震惊。
官方严禁记者采访
当天上午整车整车学生被送往南京军区总医院、江苏省人民医院、鼓楼医院、八一医院、中山医院等十家医院里。翌日下午五点,南京军区总医院已布置严密封锁区,严禁记者踏入病区采访。但最终在三十六和三十七病区都找到了中毒学生,病区门口张贴的六十七人中毒名单上学生占大部分。十六日上午八时,出事的作厂中学铁门紧闭,偶见几个有“特殊证件”的人出入;门卫通过窗缝告诉记者,他们得到指示,闲人免入。“和
盛园”所在小巷也有警察站岗,不许拍照。
十六日,有香港电视记者在事发村庄采访,与村民谈兴正浓时,村长突然闯入,阻拦村民接受采访,并大声怒斥记者:“这是政治谋杀案件!没有中央同意,没有宣传部同意,连新华社都不能发稿!”
在中共“十六大”前夕,中央已将“反恐防恐”作为全国政治保卫及社会治安的中心任务,由于落毒案距大会不到两个月,中南海高度关注,指事件严重影响了社会稳定,已定性为政治性危害事件。据悉,国家主席江泽民在事发当天接报后当即批示,迅速全力抢救每个中毒者,控制毒源。军地双方十家医院在第一时间内派出七支医疗队伍、三十五名专家、五百多名高素质救护员赶赴现场。国务院总理朱 基也于当日指派国务院秘书长王忠禹亲往南京统筹善后工作。监于事件中有军事学院学生及军人家属中毒,中央军委也参与调查。北京公安部、卫生部和民政部等随即成立跨部门专责小组统一调查事件,并派员亲到汤山镇善后。
中南海还责令公安部门组织一切力量,尽快破案。落毒案的侦查,事发翌日便有重大突破:警方很快就认定此为落毒案,涉及私人恩怨,因此从与食店东主有关系的人员入手展开调查,发现食店东主堂弟陈正平事发后突然失踪,公安部随即向全国发出通缉令。不到四十八小时,嫌犯陈正平便在河南境内列车上落网。据悉,十五日凌晨二时四十分,郑州铁路局洛阳分局在一六五九次列车即将开车时,接到通知:落毒案涉案嫌疑人陈正平,很可能从南京乘坐本次列车逃遁。乘警立即对南京预留的九号硬座车进行检查,但没发现任何情况。列车到达河南商丘站时,乘警又开始清查南京预留的十二号硬卧车厢,终于擒获睡梦中的陈正平。
凶徒因嫉下毒终落网
据称,陈正平是因嫉妒食店生意好,令他的同类食店倒闭,怀恨在心,遂乘堂兄稍早前再聘他之机,偷偷向店内井中食水及食用面粉投放剧毒鼠药“毒鼠强”。这种剧毒化学药品俗称没鼠命、三步倒,比山埃毒百倍,而且暂无解药,政府早已明令禁用。
经查证,烧饼作坊的老板叫陈正武,今年三十多岁,到汤山做生意已六、七年。他同妻子、孩子租住汤岗村五十一号楼一平房内。街坊说陈正武同左邻右舍和睦相处,对伙计也不错。
作厂中学因教学质量高远近闻名,家长慕名将孩子送去。不料在这秋天遇上了人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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