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发生怀疑虚报政绩的地方就是位于黔中腹地的花溪区。这儿有两个村没有沥青公路,甚至没有自来水,乡里官员号却称全乡人均年纯收入达2000元(人民币,下同)之多。当地很多农民都指出,自己真正的收入只有干部虚报数字的7分之一。
花溪区之下有一个麦坪乡,乡之下有两条村,一条叫施庄村,另一条叫云盘村。这两条村子在1980年代一度是富裕村,二十年后的今天,却变成了麦坪乡最贫穷的村落。
施庄村农民杨学海介绍说:“过去我们村因为四周全是小煤矿,那些矿主每年都要补偿一部分钱给我们村民,所以我们那个时候的日子很好过。而从1990年开始,上面不允许再开办小煤窟,于是那些矿主也不对自己开采过的煤窟进行善后处理,而导致现在一下大雨,煤窟里就会淌出黑黑的煤渣水,这些煤渣水对地里的庄稼有很大的危害。最后本来地就少的两个富裕村就慢慢的穷了下去。当然这也与当地的农村干部不会引导老百姓出去打工,或者去种一些经济作物有很大关系的。”
针对以上说法,该村元老支书杨绍光告诉亚洲时报在线说:“老百姓的说法基本上属实,我10年前做干部的时候,带动村民修了一条沙石公路,那个时候我们的这个路是全乡最好的一条路。而现在人家许多村都修上了沥青公路,而我们用的还是这条早已经落伍了的土路。另外群众说干部能力不强是一个方面,但是这也与当地老百姓懒惰和不愿意走出去有关系的。”
在村里闲逛的许多青年农民表示,他们当然知道出去打工能多赚钱,但是第一没有人带,第二连出去打工的路费都没有,还怎么出去?
施庄云盘两村几乎相连在一起,真可谓是鸡犬相闻。这两个村都没有通自来水;两条村村里80%的房子都是30年前盖的旧房;两个村从“解放”以来从来没有出过一个大学生;所有的村民都有两个以上的孩子,甚至更多。
一个背后背了一个婴儿的30多岁的女人告诉记者说,她已经有了两个男孩,因为家里人都想要一个小女孩,父母老了的时候,姑娘能照顾照顾,所以她又生了第三胎。很高兴的是正好是一个女孩,不过村里要罚她家10000元人民币。其实就是罚1000元,她家都拿不出。
就在这个妇女的身后,就是她那家徒四壁的三间破房子。她的婆婆打开门后,记者发现里边的家当都集中起来也不值500元,家用电器更是一个没有看到。
几个青年农民告诉说,他们村有电视和录音机的人家都不多,所以年轻人天一黑就睡觉,“最大的娱乐就是和老婆亲热”。亲热的结果就是有了孩子,孩子是越来越多,家里是越来越穷。
施庄村农民杨学贵的房子是全村最坏的房子之一,他家也是最困难的农户之一。其实他家并不缺劳力,两个儿子都已经30岁左右了,而让老杨不好意思和伤心的是,他家两个像树桩一样在家立着的两个大小伙子还是光棍。
老杨介绍说,他大儿子31岁了,找不到老婆后到花溪给人家做苦力去了,二儿子28岁了,也是光棍一个。按照当地的风俗习惯,一般20岁左右的男女就结婚了。
对于两个儿子找不到老婆,老杨一直很自责,他认为不是自己的儿子长得不行或者个子不够高,而是做父母的没本事而能拿得出盖新房的钱来。
当地盖一3间新房和结婚的费用大概需要25000元左右,而老杨家种了4亩田,全家一年的收入只有1100多元。
其实,许多群众认为这其实绝对不怪老杨夫妻二人。因为这里的群众一人的一年纯收入全是300元左右。因为土地不多,而且没有多少水田,农药化肥又贵。另外像老杨的两个儿子找不到老婆的村里有几十个。原因是人家外村的姑娘不愿意嫁进来,本村的姑娘又一个个地飞走了。
据介绍,老杨家的房子是29年前盖的,已经很破烂。一直有一个问题困扰着他──为什么没有改革开放的时候,他还能盖上房子,而这么多年来,他一家人什么也没有剩下?
老杨家不但破烂而且还很脏和乱,吃饭的地方相对还干净一点,而老杨睡觉的房间简直让人不敢相信那是人住的地方。房间里的一个破木床上挂着一顶早已经看不出来以前颜色的蚊帐,稻草和随处乱放的衣物是满眼皆是。
当记者问其一个月能吃上几次肉的时候,老杨打开他们全家常吃的咸菜盆告诉说:“一个月能吃上一次肉就不错了!”
为此,许多老百姓说:“能不能吃上肉,倒无所谓,我倒是要请你们记者,帮我们向上面反映反映,我们的贫穷情况,和我们人多地少,粮食不够吃,当官的为了升官发财而虚报我们人均收入并且违反规定多收我们人头税的事!”
另据了解,麦坪乡对区里上报的农民人均收入是2200元人民币。贫穷和黑暗的地方,并且还很是普遍。
花溪区是贵阳市的一个县级区,距市中心17公里。全区地貌以山地和丘陵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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