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的机要秘书叶子龙
越来越多的百姓因严重的饥荒而饿死时,共产党变得更加腐败。刚过完一九六零年新年,毛离开杭州,到了上海。中共政治局扩大会议定于一月七日召开。
专列仍然停在龙华车站,毛依旧住在车上。参加会议的领导们则住在锦江饭店。正如田家英同我说的,已经是过左,现在反而要反右倾,势必越反越左,看来亏吃得还不够,学费还得多交。政治局通过一个又一个越来越左的决议。生产指标节节高拔,钢产量又规定是一千八百四十万吨的高指标。各县、公社开办企业,大办水利,大办养猪场等。
会议期间一如以往,白天开会,晚上看戏、跳舞。为了将晚会搞得热热闹闹,调来了南京军区文工团、江苏省歌舞团伴舞。上海京剧院、上海舞剧院等演出节目。
大肆采购也是活动之一。上海市委为了使会议更加生色,在锦江饭店沿街的一排房子中,陈列了各式各样的商品,以较便宜的价格出售给参加会议的人和他们的随员。这些有脚踏车、皮鞋和上好毛料都是外面市场上没有的短缺货物,何况这时已进入困难时期,市场上早已是货架上空空荡荡的了。
这阵子叶子龙和李银桥之间的斗争越演越烈。叶子龙逐渐占了下风,李则借机夺权。李银桥向毛和江青告了叶子龙的许多臭事。毛没有讲什么。可是江青却经常对别人骂叶子龙,说叶脑满肠肥,饱暖思淫。毛最后无法坐视不顾。以后,毛交女朋友所用的钱不再放在叶处,改交李银桥管理。这是叶子龙和李银桥交恶争权,李取得胜利。
这一段时间,叶时常同我发牢骚,说:”给他办了这么多年的臭事,弄得这么一个下场,这个地方待不下去了。“
我说:“主席对你不错啊,他并没有叫你走。”
叶说:“屁,他用各种办法挤我,比明白说叫我走,还难受得多。”
多年来,我一直不愿去正视毛和这些女孩子交往背后的真相。每次毛有客人,我也避得远远的。我不想知道实情。叶跟我说了不少事,使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再假装不知道毛拈花惹草的风流事。
一九五九年底,我回到一组工作,发现除了原来一位女机要员外,又有一名女机要员,随同外出。后者并不好看,不过皮肤白析,身材修长。这种外形是毛最喜爱的。她初次与毛见面时,告诉毛,她念小学和初中时,同学有些人骂共产党,共产共妻,骂毛是土匪头子,她开始与这些人争吵,后来动起手来,被那些人打得头破血流,但她仍大声说,共产党好,毛泽东好。这一番话,说到毛的心坎上去了。有一段时期,毛只要一睡醒,就要她陪,直至下次入睡。在上海会议期间,晚会跳舞,她总是坐在毛的身旁。有时跳到半夜一点钟,毛仍无倦意,舞兴还浓,每次都是她睡眼惺忪地拖毛回去。以后毛外出,都带着她。
她有一大特点,虽然是毛的女友,但是见到江青,一直很热情亲切,毫无怕被发现或内疚的表现。江青似乎也很喜欢她。毛常对别的女孩子们说,要学学这位的大方举止。
批斗彭德怀已使我对毛主席的信心动摇。现在知道他私生活的丑相后,我对这曾一度敬仰如泰山的人,只有深沉的憎恶。
李银桥逐渐取代了叶子龙的总管地位以后,与一位女工作人员要好起来。上海会议期间,两人打得火热。常常在毛没有起床时,一起离开火车,乘汽车到锦江饭店买东西。
有一次柯庆施到火车上接毛去城里开会,毛叫李,李不在。等毛下火车时,李刚赶回来。毛当时吼道:“李银桥,你一天到晚弄个女人捣鬼,你是干什么吃的。”
当时柯庆施大吃一惊,认为叶子龙、李银桥过于渎职,长此下去,为毛的安全担心。柯同北京市长彭真讲了,也告诉了周恩来和刘少奇于是动议将汪东兴调回来。
上海会议结束后,大家动身去了广州,然后才回到北京。
叶子龙回到北京以后,对毛和江青十分不满意。如前所述,他认为毛用各种方法给他难堪。叶说:“毛不明讲让我走,可是办什么事不让我办,同一组的人讲我这不好那不好,使我没有办法待下去了。干了一辈子的丑事,到头来落得这么个下场。” 叶开始活动去北京市工作。已经得到彭真同意。叶到处宣扬毛的桃色新闻,终于祸从口出。这事让刘少奇知道了。刘说:“这是污蔑我们党,把他拘捕,枪毙。”后来周恩来、彭真等一再关说,才没有执行。
毛自己的私生活如此,他的随从只是上行下效罢了。毛的卫士们个个长得年轻英俊,眉清目秀,舞会里也有很多认识漂亮女孩的机会。毛和其他领导人奉行的道德标准,和中下级干部奉行的有所不同。毛是无法无天,自然可以随心所欲,但党对一组人员仍有严格的纪律要求。在这种情况下,毛不得不采取行动,叫汪东兴回来解决问题。
汪东兴于一九六零年十月由江西调回中南海。四年的放逐生涯,使汪吸收了以往的经验教训。汪同我讲,以后对毛只能唯命是从,千万不能逆他的意,他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否则把他惹毛了,谁也没有办法解救。
汪又讲:“过去可上了不少江青的当。好多事都是听她听坏了。以前一直认为她是主席的夫人,听她的没有错。哪里知道,主席讲了,你要是听江青的,你去给她办事,我这里不用你。一九五六年主席批评我时,是江青煽风点火,加油加醋。这次江青可别再想顺心了。我走的时候使坏。我没死。回来了,看你江青还能不能使坏。”
汪回一组后的第一项工作便是巩固权力,清除敌人,换上忠于他的人。一组此时的腐败已明显到连毛都无法坐视不顾的地步。自一九五八年以后,毛外出到各地,各地对一组工作人员,尽力招待;大家便白吃白喝,随意要东西,不给钱。汪借此展开内部整风,目标是清清他的对手:叶子龙和李银桥。
汪东兴告诉我一件事,很能说明叶子龙的为人。参反运动开始后,一天罗瑞卿召集公安部的几位副部长开会。罗在会上要求凡是有各式各样贪污的人,要自动坦白,否则要加重处理。大家默不作声。罗大声吼道:“姓汪的,你为什么不开腔?你没有问题?你躲得过去吗?”汪告诉我,当时在座的,除他姓汪以外,还有一个姓汪的副局长,两人面面相戏,谁也说不出话来。罗又大声指斥:“汪东兴,你还瞧别人。你不坦白,你过不了这一关。”汪当时糊涂了,不知道有什么问题。罗又问:“你拿过主席的东西去卖没有?”汪简直是丈八罗汉,摸不清头脑。罗站起来,指着汪说:“给你点出来,你还不及早坦白,你看这是什么?”汪拿过来一看,是一张检举揭发信,揭发汪将一架送给毛的照像机,卖给了委托寄卖行。卖的人签名是汪东兴。汪没干这件事,因为送给毛的礼,不由汪负责保管,主管人是叶子龙。这事与汪亮不相干。
汪这次回来是看准了毛的意图。毛这时对叶子龙和李银桥已经很不满意了。但是这两个人都是一组的老工作人员,而且给毛办过不少事,毛不好开口让他们走,所以要用汪来搞叶、李。当然大家并不知道,一组整风的幕后操纵人是毛。
汪对这两个人也很不满意,因为以前这两个人在毛的面前讲了不少汪的坏话,害得汪被下放四年,所以汪正好利用这机会整整他们。这次他一回中南海,便展开整风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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