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实物中印证历史,从历史无法填补的缝隙中找到想像空间。许多文物就给人以无限的遐想空间,当然,前提是要有必要的文史知识。
谜团一:贵妃香囊缘何不朽
香囊
据史料记载,杨贵妃被勒死后,唐玄宗非常想念她,专门命高力士一定要把杨贵妃的尸体找到。高力士在马嵬坡发现了杨的尸体,他对唐玄宗说,尸体朽坏了,“唯香囊犹在”。
我们一直以为香囊应该是丝织的小包,里面包着香料,埋在土里也该和尸体一样朽坏了,怎么会“犹在”?通过陕西何家村唐代窑藏文物发现,唐代的香囊其实是金银制品。
何家村遗宝中有一件葡萄花鸟纹银香囊,后来法门寺也出土了一件。香囊是唐代贵夫人日常生活的必备之物,无论狩猎、出行、游玩,都随身携带,所过之处,香气袭人。
这种香囊分里外两层,有三道箍,不论外部球体如何转动,中间的香盂总是保持平衡,里面燃烧着的香料不会撒出。据专家介绍,唐代香囊的持平装置完全符合陀螺仪原理,这一原理在欧美是近代才发明并广泛应用于航空、航海领域,而我们中国最晚在1200年前的唐朝时就已掌握了这项原理。
谜团二:唐玄宗喜欢玩的舞马和钱币
舞马衔杯纹银壶
唐朝非常尊崇马,在唐朝,马不仅应用于战争、运输方面,而且还大量用于宫廷贵族的社交和娱乐活动,最让人憧憬的就是风流天子唐玄宗时期的舞马。
据文献记载,唐玄宗时,一批梨园子弟为他训练了不少专门表演马舞的舞马。每到唐玄宗生日时,这些舞马就在兴庆宫的勤政、花萼楼下给唐玄宗跳舞。舞马用金银珠玉装饰缨络和鬃毛,背上披挂文绣彩衣,牵马的壮士也都披金挂玉。舞到高潮时,舞马会跃上三层高的板床,壮士们把床板和马一起举起来,舞马衔着酒杯给唐玄宗敬酒祝寿。舞马也随之喝酒直到醉了———“舞马衔杯醉如泥”这句唐诗说的就是当时的情况。
以往历史学家们只是依据古代文献和唐诗展开联想,是真是假并不清楚,何家村遗宝中的鎏金舞马衔杯银壶上的舞马造型竟与文献记载完全一致,于是专家认定,舞马祝寿确有其事。
金开元通宝
唐玄宗除了喜欢舞马之外,还常在“龙颜大悦”时赏赐下属金钱,从楼上向下抛撒金钱,并由此形成了历史上有名的金钱会。这里的金钱指的就是“金开元通宝”,由于它是不流通的,仅供赏玩,后代的收藏家们就只能在文献中品味历史了。真正的“金开元通宝”出自何家村,一共出土了30枚,这是“金开元通宝”迄今惟一的一次发现。足见珍稀。
谜团三:彩绘跪射俑身上有化学合成材料
在秦始皇陵兵马俑新发掘的二号坑里,发现了彩绘跪射俑,其历史、科学、文化价值之高,堪称出土秦俑之最。
专家研究后发现,秦俑彩绘是由褐色的中国生漆底层和彩色颜料层构成的。彩色颜料主要有红(朱砂)、绿(石绿)、蓝(石青)、黄(密陀僧)、黑(炭黑)、白(磷灰石)等天然矿物质材料,但令人惊讶的是,科技人员从秦俑彩绘的结构与成分中,发现有一种颜料为化学合成物,这种合成物中有一种纯紫色颜料———紫色硅酸铜钡,在自然界中至今尚未被发现,更令人称奇的是,硅酸铜钡是20世纪80年代科学家在合成超导材料时偶然得到的一种副产品。
彩绘秦俑的发现,证明了早在2200多年前,我们的祖先就已经能掌握运用化学合成手段制造颜料,这是世界古代科技史上的杰出成就,但谜团也因此留下:秦朝人是怎么合成这种颜料的,后来又为什么会失传呢?
谜团四:是谁在何家村埋下了绝世宝藏
陕西何家村出土的文物占了展品总数的近一半,那么这些文物是怎么来的,当年为什么会藏在那里?
1970年10月, 在西安市南郊何家村一个收容所的基建工地里,发掘出了装有上千件宝贝的两个陶瓮。经考证确认,何家村金银器窖藏所在地位于唐代长安城兴化坊内,这批珍宝均为唐代宫廷之物。因为首次发现了唐代金开元通宝,所以有学者提出“窖藏的主人是搜集古钱和外币的爱好者”,是一位“收藏家”,后来郭沫若进一步提出窖藏的主人就是章怀太子和其子豳王李守礼。
多年来,经学者们精心研究,何家村的宝藏故事终于有了一个比较让大家接受的版本。宝藏的主人就是唐代官位显赫的尚书租庸使刘震,这些宝贝的埋藏年代应该在唐德宗建中四年(公元783年)爆发的泾原兵变中。
据考证,租庸使刘震当年就居住在兴化坊中。“租庸使”是唐代中央专门设置的征收租庸调的官员。何家村遗宝中的庸调银饼也暗示着租庸使刘震与何家村遗宝的关系。史书记载,泾原兵变时,刘震让人押着“金银罗锦二十驼”出城外逃,自己则与家人随后赶来。
专家推测,租庸使的职责之一就是保管朝廷的财物,所以在突遭战乱时,连皇帝都逃离京城,有权力处置官府财物的刘震,先派人带走“金银罗锦二十驼”,而自己则与家人随身携带经精心挑选的宫廷珍宝逃跑。而何家村埋藏的珍宝都是体积小、价值高、少而精的珍品,便是很好的旁证。
重要文献《无双传》也对刘震出逃做了记载:当时城门守卫得知刘是朝廷要员不敢开城门,刘震只得又往其家所在的方位跑去。于是千年之后的我们便可以设想:在难以出城的紧急情况下,刘震不得不返回家中,将这些珍宝埋藏起来。据记载,刘震还做了叛军的命官,很快,唐军收复了京城,刘震夫妇被斩,刘震私藏的珍宝也就永远不被外人所知,直至将近1200年后才被发掘出来,让我们在史书的字里行间像玩拼图似地拼出一个比较完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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