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山專欄】傳統、時尚和拆遷 （圖）

2007-08-23 10:48 作者:孤山

 前幾天去了一趟義大利，特地到佛羅倫薩參觀了兩天。佛羅倫薩是著名的文化名城，文藝復興的發源地。我是個文藝外行，只能是看看熱鬧。當我站在米開朗基諾廣場俯瞰全城的時候，當我在石塊鋪成的大街小巷穿行的時候，卻有一種穿越時空的感覺，彷彿回到了那些藝術大師們生活的年代。從高處一眼望去，到處是黃紅色屋頂的高低相間的老房子，最高的建築仍然是那些幾百年前建造的大教堂和鐘樓。

根據美國《旅遊與休閑》雜誌今年7月11日公布的一年一度的世界最佳旅遊城市排行榜，佛羅倫薩蟬聯冠軍。這已經是佛羅倫薩第三次上榜了。在這裡，看不到為旅遊者興建的高層旅館，看不到一幢可以被稱作是「現代化」的高樓大廈，當然也看不到在中國區縣鄉常見到的豪華政府辦公樓。當我問旅館老闆應該乘什麼車去參觀那些著名的博物館和教堂時，才得知佛羅倫薩這座歷史名城幾百年來幾乎沒有任何擴展，絕大多數重要的參觀地點都在步行範圍內，根本不需要乘車。

佛羅倫薩城市面貌守舊，時尚卻不落後。我到過一條購物街，兩邊都是世界名牌的服裝店。別人告訴我，這兒就像紐約的第五大道。仔細觀察才能看出那些商店的建築都是新的，只是在設計上採用了城市古老建築的外形，和周圍的環境匹配的天衣無縫。在各個觀光點周圍的貨攤上，可以買到服裝、手袋和皮帶等，樣式絕對的新潮。我後來遇到一位在威尼斯開服裝店的溫州人，他告訴我他們店裡最好賣的時裝都是在佛羅倫薩的製衣廠生產的。

記得二十多年前，我在乘船過長江三峽時結識了一位義大利旅遊者，他對古老歐洲的沉寂頗有微詞而對中國全國都是大工地的繁忙景象讚口不絕。我當時還以為歐洲的沉寂是因為他們早已在工業革命時期「繁忙的」建設過了，現在輪到中國來補課了。後來出國，到過一些歐洲城市，才發現除了戰爭和特大天災外，很多城市從來也沒有經歷過像中國幾乎所有城市這些年所經歷的如此徹底的摧毀一切的大規模重建。即使在美國這個以摩天大樓林立著名的新國家，向中國今天這樣瘋狂的基本建設也是絕不可想像的。

這些年經常遇到一些去中國的投資者，幾乎無一不對中國大陸城市大規模基本建設高樓林立讚口不絕。我有時挺納悶的，既然中國全部推倒重來的建設這麼好，這些投資者為什麼不在自己國家也照此辦理呢？

後來才琢磨出一點個中原委。在歐美甚至亞洲大多數國家，這種做法是沒有必要的。目前世界上大部分國家的政府官員都是民選的，其合法性已經通過選舉確定了，沒有必要通過什麼「政績工程」來證明自己的合法性，也不需要用什麼增長率來討好上級。而在中國，各級地方官員需要有看得見的成就往上報，也需要政府推動的基本建設來拉動內需確保完成增長率指標，這還不包括個人從審批土地、轉包工程等等得到的超出工資收入百萬千萬倍的油水。而執政的中共，更需要這些來向全國人民證明其統治的合法性，沿海的櫥窗工程則是吸引外資向其輸血以維持統治不可或缺的。

在其他國家，即使有人想這麼做也是行不通的。國外的市長省長們都是選民選出來的，要是誰敢宣布雄心勃勃的拆遷計畫，強迫很多居民搬遷，只怕是沒等開始自己立馬就要捲鋪蓋走人。再說，房產都是私人所有，要想開發，只能從私人手裡出錢買下來。沒有一個人有中國官員那麼大的權力，拆你的房沒商量，告到哪裡都沒用。

有人說中共已經變了，也在搞資本主義了。資本主義的最基本前提就是保護私有財產。中共幾十年剝奪了全國人民的個人財產，至今拒絕退賠道歉，現在還在繼續通過圈地拆遷侵吞私人財產，那算什麼資本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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