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謹慎：隨鄉入俗——德行情操篇

　　　　　　　　

接著談隨鄉入俗這個話題。穿戴舉止要隨俗，德行情操上也要如此。隨著時日，聽到見過不少令人匪夷所思的人與事。現在還是想不通，但是已做得到見怪不怪。寫下來並非熱衷說教，還是望人引以為戒。

不知從何時中華民族引以為榮的誠實勤奮的美德變得不是那麼令人推崇了。也許是因國情所致？人多競爭激烈，不少人就走捷徑。造假的成績單，推薦信之類。聯想到國內造假證件、買文憑、攙水學位之類的盛行。近來網上有數篇文章質疑新政治局常委中的水貨博士。多年來見過不少報上報導有留學生因造假被退學的事件。不管怎樣在幾十萬，上百萬之中是極少數的。國內興許這些不算是什麼大事，上行下效，挺普遍。但這種事在西方是個道德品質的大事。最早對這事有很深感觸的事發生在我曾經工作過得的一家公司。有位國內名牌大學的博士前來面試，那個職位要的是低於博士學位，為了得到面試的機會。簡歷上沒提到具有博士，面試進展順利，他也老實告之自己是ｏｖｅｒ　ｑｕａｌｉｆｉｅｄ。他人還沒出門，此事已傳開。老中全表示理解，但老美中就有人提高到此人不誠實，不寫就是撒謊的高度。這人來公司做了兩個月和老闆不和，被請走人。不知他本人被告之時用的是什麼原因，對內說的是因此君在學歷上欺騙了公司。從這事看得出對誠實中國人和老美間認知的差別。也許有人會痛罵老美虛偽，小題大作。我同意，但有一點要記住。留學美國，生活在此，你要做的不是改變人家而是隨鄉入俗，你可以不喜歡、不同意他們的道德標準，但行為上還是要遵從。

前面例子還算不上什麼大不了的。再講個有嚴重後果的。某男，以公事出差來美國，留下來先在語言學校轉了學生簽證。準備上學。住在附近，受人之托代為關照，常常來家打個牙祭什麼的混的挺熟。有天問他上學的事準備如何，他就講到ＴＯＥＦＬ還不夠好，因關係到申請獎學金就鼓勵他努力，他很認真地講後悔在出國前沒考ＴＯＥＦＬ，我當時還不知國內的花花道子，就說你人在美國，身處英文環境，還是在這兒提高的快，考的好些。他見我這麼木頭，就告知他指的是顧個代考的槍手。槍手是我出國後產生的新行當，頭次聽說。自是大驚失色，連連講這可使不得。查出來要坐牢的。他很不在乎的說在這兒當然不行，只是悔不當初在國內花上幾千塊錢即可搞定，想要多少分都有價位，何必在這兒發愁。經數月努力，學校的事有了著落，並說他女朋友拿到了簽證也要來美讀書，真真的喜事連連。哪想到我老公和他去接機，等了半天卻沒等到人。查說是在轉機入關被扣留。他聽後人就傻了，才對我們講了來龍去脈。他女朋友在北京一家美國公司上班。用公司的信簽假造了邀請信，想用和他一樣的辦法，以出公差的名義來美再轉讀書。不同的是他是合法來的。過關時因是個單獨二十多歲的女孩來出差太值得懷疑，打了個電話給發函公司，這女孩就進了移民局機場的拘留所。到這份上他好像後悔的是沒讓女孩拿了簽證就出來，而是留在北京觀望。原來這位小姐是同一家公司，以同樣手段出國的第三位。美國人用的是忠誠系統，制度上有空子可鑽。但他們並不傻。第一個鑽空子成功，並不代表此法會屢試不爽。她們都是拿到簽證後就辭職，領館和公司一通氣，前兩位已經到美，她這個觀望後來者叫人抓了個正著。女孩為戲演的真，買的是往返機票。就在機場拘留所過一夜，留了個十年不可入境的記錄就回了北京。此男是個很義氣的人，放棄讀書深造，隨後回了北京。這一切皆因耍小聰明、走捷徑的結果。當時我心裏不明白的是那男孩據我看是個很懂事，很老實的人。為何出此下策？且談到這種取巧之事並無愧意？多年過去了，又經歷了不少事，算是開了竅。

一次有個同事說到國內一個親戚的孩子想留學，問起申請方面的事。ＴＯＥＦＬ分有些低。公司新來的一個博士後，毫不猶豫的建議找個槍手。原話是"找槍手代考最簡單了。"隨後講了他曾當槍手掙了五千塊的經歷。這一次我沒有上次那麼困惑，對現今國內出來的人，這事就好比干任何工作一樣，打工掙錢稀鬆平常，沒有對錯之分。可在美國並不是僅我這種老古板這麼認真，前個故事中的美國人連學歷往低報都說是欺騙，試想當他們知道槍手這樣的事又會怎樣看你呢？國情不同，是非的標準不一，國內習以為常，在美國就被看成是大事，至少不是光明正大之事。爛在肚裡算了為好。

前些天吃中飯閒聊，新來的一位講到週末去ＣＯＳＴＣＯ買東西，坐在一邊的老美問你只兩個人，買那種大包裝的東西可用的著？再說還要買會員卡。多筆花費。這位同仁可能把老美也當中國同胞了，很詳細的講述如何打敗制度，兩家和辦一張卡。如何和令一家的丈夫假扮夫婦之類的竅門。還提到這法子現在已失靈，太多人鑽空子，新策略是要出示夫婦有相同地址的ＩＤ，她又如何不嫌麻煩到ＭＶＳ改過地址，辦完卡後再轉回來。老美聽的是目瞪口呆，最後問道："Ｄｏ　ｙｏｕ　ｔｈｉｎｋ　ｔｈａｔ′ｓ　ｗｏｒｔｈ　ｉｔ？ｆｏｒ　２０　ｂｕｃｋｓ？"以前也知有會過的人幹這種事，但他們至少知道不去喧嘩。這位胞妹大概認為老美一樣熱衷省錢，只想熱心的分享方法。殊不知正派的美國人是不屑省這種小錢的。

其實這些事有關道德品質，已非隨鄉入俗所能包容。但我所接觸的這些人，都是很聰明、誠實的人。我寧願相信他們是在國內因近年來社會風氣所侵，是非界限混淆所致。實際上就我的理解，他們知道對與錯，只是認為不會被抓住。且國內社會風氣的影響使人以為這類事就如同在美國幾乎人人都超車，抓住的算倒霉一樣。但在國內也許看待超車和作弊是同等的，但在美國則不然，超車認罰，誰也不會以此來評判你的人格人品，道德水準。可作弊，說謊，是被看得是很嚴重的。我把這個問題放在入鄉隨俗上來談，是想做個提醒，既在此地生活，就該遵從，瞭解此地的標準，切不可當小事一樁。但願能懂得失節事大的道理。走捷徑，佔小便宜，有時會得不償失吃大虧的。

□　寄自美國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