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樹下想起那些往事兒

很難遇見在今天這樣好的天氣，陽光明媚，在大門前去年種的橘樹已掛上了紅艷的果子，很是可愛，中午坐那裡看書，呼吸著那橘樹特有的氣味，不由浮現起多年前的兩幕往事，也好像是在這樣的天氣，一樣的陽光明媚。

一
我為躲開父親，出去買麥湯（我鄉小吃，土製麥芽糖），要路過一個古老的院子。 那院子很大，朱門繡戶的，裝飾了一些古代的神仙人物，看見寶靈的爺爺（他原是這古老的院子的主人）穿著一件灰色的破舊的長袍，坐在他屋前的門檻上，一個人靜靜的發著呆，他旁邊擺放著一個碗，可能是他才用完的飯，上面還有幾個蒼蠅在左右不停的「營營」的嚷著。 他屋前的一道粉牆，有幾個麻雀洞，向外面飄出了幾根長長的枯草。 也不知從哪家的豬圈，豬兒發出哼哼的聲音。

我進入了那個院子，人們都在睡午覺，我走近一口老井，上面浮著一些青色的水芙蓉，我望了下去，發現頭頂上的太陽圍著一個漂亮的光環。 這時一家人的門打開了，走出一位女人，她收了幾件衣服，又懶懶的回到了屋裡。 我漫不經心的摘了朵花缽上的薔薇花，悄悄的走出院子。

二
學校的中午。
教室裡有些同學在做題，有些在看書，有些在睡覺。

這是個補習學校，是專門為那些沒有考上大學的學生辦的，目的是在這裡補習在下一次再參加考試。

教室很大，裝了一百六十多個學生。 原來的這個學校是個師範學校，從清代的光緒年就有了，所以建築也古老，也種了幾棵紫薇樹、橘樹，屋檐上甚至還有紫羅蘭、蘆薈。學校的後面是一個山崖，所以教室裡會有一些昆蟲跑進來，我就用腳踩死過一個長得像根筷子那樣長的金色的蜈蚣。 我吃完飯，沒有去學習，只站在教室前的石階上，看那紫薇樹上開著的紫薇花，因為是秋末，花期已到最後，所以地上撒滿了它的花萼，還有它細細的花蕊。 我對面教室有二個女生從教室裡走了出來，來到紫薇樹下撿了一些它的花蕊，然後盛進了什麼小袋子。 也真不知道 ，這做甚麼用？ 我抬起頭繼續去看著天，看著那琉璃的天底，幻想一些將來的事情，覺得日光太刺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