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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年我買了部六本一套的「豐子愷漫畫全集」。最近又把它翻了一翻,使我深有感觸,中共給中國人民打的注有夢幻性的劇毒毒針,竟有這樣奇特「效果」。連這頭腦清晰、淡泊名利、品格高尚如豐子愷這樣的人,也會道出具幻視、幻想、失去理智的夢囈般的語言。
年歲稍大一點的、只要他是愛好文學的,都知道他的名著沁人耳目的「緣緣堂隨筆」。特別是抗戰時期,當他家的緣緣堂被燒後,他寫的「還我緣緣堂」以悲憤的筆調激勵了不少中國人抗日的心。他遵循他老師李叔同的「念佛不忘救國」的教導。
他在國共之爭中,基本上站在旁觀者的立場。
他是文學家、語言學家、音樂家、美術家、書法家身兼多家的天才學者。
我在上小學時,就看過他的「護生畫集」,深受其藝術和內容上的感動。對使我養成從小就不殘害生靈的習慣也起一定作用。在閱讀他著作中也深受其清淡、平實、深刻、和諧的文風所熏陶。
但我在他的「全集」中,特別是在1959年到1962年中國的「史無前例」的大飢餓年代對中共的吹捧,對「新社會」的歌頌使我感到愕然、驚嘆、惋惜,甚至 是「噁心」。簡直使我難以相信這麼一個淡泊名利、清淨無為,可說是一塵不沾的、一生信佛的、具有極高天賦的學者、竟變得「面目皆非」而難以辨認。
在全國人民飢腸碌碌、餓孚遍野的上世紀六十年代初,竟不顧連瞎子也能看到的血淋淋的現實,如在1960年畫「生產大躍進、到處傳來喜報聲,保證大躍進,人 民幸福年年增」。可是他不知道中國人在黨領導下,經歷了一年內餓死至少有三千萬人的史無前例的歷史大悲劇。似乎他不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怎麼會看不到、感覺 不到呢?
上世紀60年代初,他畫了以「幾童互愛」為題的「到處紅旗飄飄」的頌黨內容的完全是政治性的漫畫。1961年他畫了以小朋友在中共共產主義思想教育下「集 體打掃樹旁」為題材的一幅漫畫,其畫中說詞是:「樹下小朋友,幸福真無邊」。如是在當時你要問小朋友,「你們現在最需要什麼?」他們一定會回答:「要吃 飯,要吃肉」。決不會說:「我們現在吃飽、穿暖,什麼也不要,我們很幸福。」
1961年9月,中共組織他們這些「名人」參觀「革命聖地─井崗山」,可能他是受寵若驚,畫了幅適應中共要求的「千尋大樹從根生」的畫,表明「偉、光、正的黨」是從這裡開始的。
就在這幾乎全體中國老百姓都在餓肚子的1961舊曆新年時,他還畫一幅「歡度春節、喜氣洋洋」的一副漫畫,那時何處來「喜」?何處來「歡」?
再翻到前面,58年「大躍進年代」,為了表現他對「敵人」「美帝」堅定的立場,他咬牙切齒地畫了題為「玩火者必死於火─警告美帝侵略者」的畫。
對中共發起的「大躍進」,他也不甘落後,在59年6月畫了幅稱頌大躍進的「眾人拾柴火焰高」的畫。
看來,這已夠能說明他當時對苦難時代苦難中國人的「立場」。這使我不敢相信是出自於被公認為「正直」、「無私」的學者豐子愷先生的作品中。
誰也不能知道當時他真實想法是什麼?是受騙嗎?是上當嗎?是因不食人間煙火與世隔絕而造成的嗎?還是怕招中共迫害?
像他這樣淡泊名利的人,似乎不會為了什麼得點個人利益去吹捧共產黨的,但這卻又是似乎不可信的確確實實的「事實」。
現在,只能說,豐先生也是受了「黨文化」的毒針毒汁的影響,產生了精神幻想病,被扭曲了思維而做的事情。
哀哉!豐子愷先生最後還是毀了一世清名,弄個「晚節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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