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樹傳統藏式民居,一般為2至3層的樓房,平面呈方形。一層設有向院外開的窗戶,用作牲口圈、草房或車庫。中層住人,除了臥室、客廳客房、廚房倉房和廁所 外,還特別佈置了專門供奉神佛的華麗經堂。第三層通常用來堆放糧食和雜物,大涼台上設置著牛首造型的香爐,用來燃燒香草、柏樹枝葉,以敬奉神佛。也有在院 子的牆院上和房頂四角上安放白色石頭的習俗。
玉樹縣禪古村災後重建,被當做示範村,每戶房屋面積僅有80平方米。
玉樹地震一年了。胡錦濤在孤兒學校的黑板上許諾「新校園,會有的;新家園,會有的」,其言猶在耳,黑板也早被青海省官員專車護送至省博物館保存。那麼,新校園與新家園呢?
我已經三年多沒去過玉樹了。在我的記憶中,玉樹仍然是夏日繁花盛開的草原上佈滿各具風采的帳篷,仍然是各個教派的寺院環繞、諸多成就者雲集的寶地,仍然有忠誠的獒犬守護著家園,仍然有精美的瑪尼石供奉於大地……但我也知道,正如流亡異域多年的達瓦才仁,震後沉痛地寫到:「我生長的家鄉已經被地震摧毀,我魂牽夢縈的那片放牧草原已經被水庫淹沒,我要到哪裡去尋找我熟悉的家鄉?」
來自當地的藏人把玉樹的近況向我細說,看來劫後重生非常艱難,天災與人禍造成雙重打擊。政府的重建規劃藍圖換了一幅又一幅,除了禪古村被當做示範蓋了紅頂簡易房,大多數災民依然住在帳篷裡,過著殘缺不全的生活。我得知這一年來,在玉樹有幾個不准外傳的禁忌:一關乎土地和房子;二關乎學校與學生;三關乎法會等佛事。
土地權益如何處置的問題最為突出。震前,一畝土地市場價格幾十萬,甚至數百萬元;而震後,如中國各地土地被官商合力盤剝引發諸多社會問題,玉樹也遭「搶地」厄運,一畝土地的補償價僅為3.5-9.8萬元,差距懸殊,無法服眾;而準備修蓋的房屋,每戶面積僅有80平方米,且非原址上重建,而是要遷往遠處。當地藏人嘆道:當初胡主席和溫總理說一定要「讓大家有飯吃、有水喝、有住所」,可我們不需要給吃給喝,就把我們原來的土地還給我們吧。
為了爭取土地權益,大大小小的請願一直在發生,或者被驅散,或者被抓捕,官員還帶著特警上門,威脅說「天是國家的,地也是國家的」,藏人們反問「那我們是什麼?」就在幾天前,連續三天三夜,上千藏人聚集在州政府前,舉著寫有「自己(土)地屬於自己」、「還我房地產使(用)權」、「公平公正解決問題」等中文標語請願,結果夜裡被特警連打帶抓三四十人。藏人們流著淚說,國家真成了強盜。
我還瞭解到,目前玉樹只有小學,所有的中學生包括地震孤兒8605名遷往諸多省市就學,歷時3-5年。家長們希望孩子在本地就學,可以得到藏文化的教育,卻被官警察告「不去內地就不准上學」。記得去年震後實行這一規定時,有藏人知識份子如是呼籲:「作為藏文教育的盲區,地震過後玉樹的藏文教育將陷入更深的盲區。為挽救損失,多衛康教育界同胞應緊急呼籲社會各界,把從災區轉移的學生送到省內六州去讀,千萬不能留在西寧或無雙語教育的其他地方」,遺憾的是,無濟於事。
地震屬天災,雖然誘發地震的因素,包括開礦等對大自然的破壞,以至於造成無數生命被吞噬。然而,官方宣布的死亡人數與民間的統計相差數倍之多,這背後需要掩飾的是什麼呢?實際上,當地人都知道,以「遊牧民定居工程」、「生態移民」、「社會主義新農村」為名,中飽私囊的官員比比皆是,也因此這些工程都成了「豆腐渣」。同樣,在地震時毀損最嚴重的校舍、課堂,也是類似的「豆腐渣」。
死者已逝,在週年之際,對於倖存者來說,為亡靈舉行盛大的超度法會既是傳統,也是人之常情,但連這個起碼的要求也被禁止,各寺院惟有各自舉行法會而不能聚集。或有可能是,當局對於來自多衛康各地的僧侶在震後救援中示現的力量有所忌憚,不願意僧侶們的影響力引人矚目。
2011/4/13,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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