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厘島成中國外交戰敗的傷痛地

上個週末，在印尼巴厘島舉行的東盟系列峰會上，中日韓三國首腦會談後，達成了今年內結束研究合作FTA（自由貿易協定）、加快締結FTA談判速度、爭取明年開始的共識。這次三國首腦會談的輪值主持人、日本首相野田佳彥在會談後的記者會上一語道破中日韓三國談了4年都沒進展的FTA，這次為什麼有進展：「這次的會合不僅僅是為了TPP（環太平洋戰略經濟夥伴關係）協定，日本主張的東盟加六經濟合作框架，得到了很多國家贊同」。

中日韓三國合作研究FTA從1999年11月達成協議後開始，不過隨著東盟壯大到10國成員，中國和東盟探討締結FTA、日本和東盟探討締結EPA(經濟合作協定)等，中日韓研究三國FTA逐漸向中國提倡東盟加中日韓三國的FTA演變。07年底日本提出東盟加中日韓、以及印度、澳大利亞、紐西蘭的六國方向，在中日兩國都被視為含有聯合民主國家來抑制中國的意圖。於是，中國反對東盟加六，致使東盟加三還是加六的主張對立，中日韓FTA研究也陷於停滯、談判更拖了下來。

遠在太平洋彼岸的美國，不僅看出了被排除在無論東盟加三還是加六的政治、經濟圈外的可能性，而且憂慮同盟國日本也熱心於沒有美國參與的共同體。09年經過日本倡議中韓構筑東亞共同體和美國急需開拓海外市場等內外刺激，美國宣布加入TPP談判，並通過改革TPP規定，掌握了TPP主導權。

至少到日本、加拿大、墨西哥在10天前召開的夏威夷亞太經合組織峰會上宣布加入TPP談判為止，TPP的生產總值和貿易規模、自由度都大於東盟加三甚至加六可能構成的自由貿易圈。中國震驚有多大，從中國總理溫家寶這次默許野田宣稱東盟加六，或可見一斑。但現在即使中日韓締結FTA能成中心軸構成東盟加六自由貿易圈，實際上也無法與TPP對抗，何況美國還可能邀東盟其他國家加入TPP談判。TPP現在已含有澳大利亞、紐西蘭、文萊、新加坡等東盟加六部分國家，從東盟這次熱烈歡迎美國首次出席東盟主持的系列峰會來看，東盟對美國也有投懷送抱的願望。

巴厘島會場傳出的消息說，美國總統歐巴馬進入會場時，東盟首腦報以峰會未曾有過的熱烈掌聲。連日本也看出現在東盟的心態，積極謀求東盟共鳴，野田在日本與東盟的峰會後說：「特別是作為亞太地區合作公共財產的海洋要基於國際法的重要性得到了確認」。日本與東盟峰會後發表的《巴厘宣言》的條款也強調了彼此共同關心的海洋權益，包括「海洋的和平安定是地區繁榮不可欠缺的條件」、「保障航行自由」和「日本與東盟在政治和安全保障方面加強合作，制定基於國際法的海洋行動規範」等等。

東盟與日本也許一樣，並非不變心地順從美國，但日趨強硬的中國，倒令美國顯得有譜和安全。這不僅因為日本和東盟在東海、南海同感中國的威脅，而且美國的大國主義至少透明並有法可循，不會動輒展示經濟和軍艦等硬實力恐嚇與威脅。中國金錢萬能、槍炮湊效的價值觀並非普世價值，美國最強盛時期也不曾同時與多國對抗，倒是大幅充實了感化世界的軟實力。從日本人現在熱衷棒球更甚於自己傳統國技相扑、視日本棒球手到美國職業棒球場為榮來看，美國從根子上征服日本的不是二戰時的軍機、坦克，而是100年前就開始吸引日本仰慕和模仿的軟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