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中國古代的文人雅士,人們眼前馬上就會浮現出這樣的畫面:在高山俊嶺之上,兩位風度翩翩的雅士席坐於蒼岩飛瀑與古松巨石之間,一人舉止優雅的撫琴,一人神態平和的側耳靜聽;或在茂林修竹之間,一位身著寬袖長袍,氣質剛毅灑脫的隱士,靜坐於清泉碧溪畔臨流撫琴,興之所至,身心俱忘;或於蒼松怪石之間,一位高士當風振衣,風致飄逸地行走在幽靜的空山之中,身後的童子攜帶一張古琴,隨同主人去訪友尋知音。如此種種,中國古代文人的那種以彈琴撫弦為自娛,於安逸閑適中尋找清靜高遠心境的情態,曾在無數的詩詞文賦與金石書畫作品中得以盡情展現。最為人們熟知的是,被喻為中國古代文人修身養性、陶冶情操的「琴棋書畫」四大「雅好」中,古琴居於首位,此足見琴在文人生活中的重要位置。難怪在人們心目中,中國古代文人的形象總是有琴相伴。
那麼,在種類繁多、琳琅滿目的中國古代樂器中,為什麼惟獨「琴」能夠居眾樂器中的「王者」地位,並被受歷代文人青睞和推崇,從而成為他們常備不離的雅器呢?中國文人在古琴這件樂器中又寄寓了什麼樣的精神呢?
以孔子為祖師的儒家學派,在中國歷史上流傳最廣,影響最大。先秦諸子時代結束以後,秦始皇運用法家的學說統一天下,焚書坑儒,使儒學受到一次嚴重的打擊。但秦朝很快滅亡,漢武帝聽從董仲舒的建議,罷黜百家、獨尊懦術,於是儒學正式居於統治地位。從此,懦家學說成為中國傳統文化的主導思想。
魏晉時期,政治黑暗和社會動亂,集中體現了中國封建社會中知識份子失意、不幸的命運,此時玄學盛行,遂使老莊之學得以廣泛、深入地進入文士的精神世界。也因有了這種契機,使中國古代文人的儒、道互補的思維定勢及心理模式結構開始正式成型。值得注意的是,雖然道家崇尚自然的價值觀、求退避的行為結構及主張無為而治的政治觀念,對儒家強調積極干預、進取有為及大一統的國家學說都是一種否定,但它恰恰又是儒家思想體系的對立和補充,並在思想方式上是彼此相通的。也就是說,儒道兩家思想的轉換,無需思想方式上推翻重來,只要相互轉變,就可以在「達者兼濟天下」與「隱者獨善其身」之中便捷地作出人生路途的抉擇。
於是,儒道兩家在思想上的這種互補結構,為文人的二重人格提供了思想依據,如果得志時便是儒家,入世為官,樂觀進取;一旦失意時便成為道家,出世隱居,消極退避;或者逃遁到比道家更與世無爭的佛禪世界中去,從而構建起了中國古代文人「儒治世,道修身,釋養心」的心理。正因為以老莊道家思想和佛禪的思想普遍滲入歷代文人心田,同儒家思想共構互補地形成了中國古代文入自覺的文化心理模式,完整意又上的中國古代文人也就因此形成了。
「中和」是儒家道德行為的最高標準。《中庸》解釋道:「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發而皆中節,謂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達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喜怒哀樂沒有表露時,叫做中;表情外露時,不偏於表現一種感情,叫做和。中,是天下的根本;和,是天下通行的準則。達到中和的境界,天地由此運行,萬物生生不已。 「中」與「和」作為一對相關聯的概念,既有相同點,也有不同處。「和」是把許多複雜對立的事物有機地統一起來,而「中」則是指在「和」的基礎上所採取的居中不偏、兼容兩端的態度。「中和」的主張就是將矛盾的各方面調和統一起來,使其和諧適度,從而達到最佳狀態。
早在春秋戰國時期,不同社會階層的音樂觀念和審美情趣便有了高下雅俗之分。雖然士人在音樂審美觀念上各不相同,但都在推崇「雅」的觀念上趨於一致。儒家所推崇的「雅樂」,要求合乎禮的規範,是那種使「君子聽之,以平其心,以平德和」(《左傳》)的宮廷祭典音樂。這種用於典禮音樂的演奏,節奏緩和,聲調平淡,造成莊嚴、肅穆、平靜、和諧、安詳的氣氛,給人以中庸平和的音樂美感,能使人從中得到倫理道德的感化。相對「雅樂」而言,儒家則對代表民間俗樂的「鄭衛之音」大加批駁與貶抵。在儒家的觀念中,春秋時鄭國和衛國的音樂放蕩悅耳,這種靡靡之音能消磨人們的意志,使人貪圖享樂,頹廢墮落,所以後世以「鄭衛之音」代表放蕩激越的音樂。因此,音樂中的哀樂、邪正、剛柔、喜怒,均發自人心,聽其音聲,就可知國之理亂、家之廢興、道之盛衰、俗之成敗,其間體現演奏者雅俗志趣的音樂自然也清晰可辨。
對於儒家所推崇的「雅樂」,道家卻以表現人的自然情性為美的音樂審美觀。這種音樂審美觀尊崇自然、無為、樸素、恬淡的特點,即在體現人純樸的本性音樂中,助益於人「純粹而不雜,靜而不變,淡而無為,動而以天行」 ( 《莊子•刻意》)的養生之道,亦即是老子所講的「致虛極,守靜篤」。正是在這個意義上,道家才奉「大音希聲」、「至樂無樂」的無聲音樂為音樂美的極致。至此,道家在儒家所賦予的政治功利和社會倫理意義的「雅俗」音樂觀之外,客觀上又提出了一種純粹以音樂審美情趣和品位來劃分,由典雅精緻、虛靜簡淡為特徵的又一重「雅」樂的審美觀念。這種「虛靜簡淡」的意趣的萌生,對後來的文人音樂產生了極其深遠的影響。
正如「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作為儒、道互補思想的具體顯現,成為中國古代文人的思維定勢和人格模式一樣,「正中平和」和「靜淡遠虛」分別代表著儒、道兩家的音樂觀,共同構成了文人音樂的審美基礎。這種代表著文人音樂審美精神與美學取向,又在的古琴藝術中體現得尤為充分。
「琴」是中國歷史最為悠久的古樂器之一,至今已經有三千多年的歷史。「琴」在幾千年的傳承與發展中,不僅創造並完善了獨特的琴器、琴曲、琴譜等,更因其深沉高雅的音色品質與豐富的藝術表現力,成為中華民族精神及傳統音樂文化的代表。古人對琴的評價極高,西漢時期便被文人們公認為「八音之中,惟弦為最,而琴為之首」;魏晉名士嵇康在其《琴賦》中稱「眾器之中,琴德最優」;唐人顧況甚至說「眾樂,琴之臣妾也。」另外,隨著「琴者,禁也。所以禁止淫邪,正人心也」的修身養性功能被文人日益強調,「左琴右書」、「士大夫無故不撤琴瑟」等古琴音樂觀念在凝固,琴在古代文人心目中的重要位置不可替代。琴成為歷代文人們具備音樂修養及實踐技能必修的一種樂器,同時也是歷代文人們思想學識與人格情操的最佳體現方式。毫無疑問,琴是古人心目中的中國古代樂器之王。
古琴的神奇魅力,首先來自於琴器所特有的音色品質,而這些特有的音色效果又與琴的材質、形制、結構、髹漆等斫制工藝有著直接的關係。琴體的構成,主要是由一整塊木材腹腔開剜後製作的面板與底板膠合,內部形成一個狹長的「共鳴箱」,然後再週身髹以厚厚的大漆而成。彈撥類的弦鳴樂器,是以彈撥極具張力的弦為振動源,再與由面板和底板結合構成的共鳴體產生共振而發音的。琴的弦位較長,音量不大但餘韻悠長,面、底板渾厚且共鳴箱體積較小,特別是通體表層髹有厚厚的漆胎,這樣特殊的斫制與構造方式,使共鳴體振動不充分且有傳播阻礙,造成琴在發音上具有輕微淡雅、深沉悠遠,圓潤古厚的音色特點。而這些發音特點,恰與歷代文人在音樂上追求的「中正平和」、「溫良敦厚」及「虛靜簡淡」的審美情趣相合。可以說,古琴特殊的斫制方式決定了演奏者崇「和」尚「雅」的審美趣尚,而歷代文人對古琴的推崇與偏愛,又促進了古琴形制的不斷發展和音樂表現力的逐步完善,其特有的音色品質與後來日益豐富的其他樂器品種及民間俗樂越來越不相容,琴逐漸成為了文人雅士們抒發高雅情懷所專用的樂器。
相對來說,古琴的音量不大,但古琴主要是古代文人在書房中自娛或在三、五好友間欣賞交流,在古人眼中:「琴之大小得中而聲音和,大聲不喧嘩而流漫,小聲不湮滅而不聞,適足以和人意氣,感人善心。」古琴的聲音大小正好適中,體現了「中和」之美。
就總體而言,古琴的音色有散音、按音與泛音三大類型。散音,指左手不按弦,以右手彈弦所發出的空弦音。散音即空弦音,其特點是比較渾厚宏亮,共鳴性強,餘音悠長。按音,指右手彈弦,左手指順弦依征位按弦所發出的聲音為按音。按音沒有散音清亮,共鳴性和餘音亦相對較弱,但其音溫厚、結實,其多變的走手指法通過改變琴弦的不同張力,創造出無窮的音色旋律,古琴音樂的主旋律也主要是由按音來表現的。泛音,為右手彈弦,左指對準征位輕點琴弦,得音清亮空靈,稱為泛音。泛音則清脆,晶瑩、純淨、明亮,有金屬聲,富於彈性,與散音的厚重深沉、按音的沉著多變形成鮮明的對比。另外古琴還分為低音區、中音區與高音區三個不同的發音部位,低音區低沉、渾厚、古樸、蒼老,餘音綿長不絕,高音區則清亮圓潤,富有穿透力度而又具醇厚之韻。中音區取音「中和」。在琴曲中,這些充滿矛盾的不同種音色常常配合使用,通過高妙的處理手法,使古琴的散音、按音、泛音及高、中、低音區調和在同一首曲中,使豐富的音色得以和諧統一。這恰與中國文人崇「和」的觀念相契合。
相對文人古琴藝術所奉的「正中平和」的審美理想是為導向儒家人格為宗旨,那麼,他們在實際操琴中所取的「靜淡遠虛」的審美情趣以及創造藝術意境的美學要求,則無疑是屬於道家的。古琴是一門音樂藝術,這裡的「靜」,只是要求操琴者在彈奏時的精神狀態,彈奏中操琴者需心無雜念,心神貫注,這樣才能把握住音樂的內涵及發展脈絡,進入「未曾成曲先有情」的境界中,這樣在演奏中才能達到與「鬧」相對的「急而不亂,多而不繁」的「靜」境。「淡」是以「靜」為前提而生發出的古琴彈奏中情緒的處理。宋代周敦頤曾說:「樂聲淡,則聽心平」,心境的平和來自於淡泊的琴聲,「淡」的意境謀求的是一種超塵脫俗、自甘淡泊的傲我情境,孤芳自賞的趣味,是一種含蓄的美。由「淡」而給古琴音樂帶來含蓄之美,實際上給操琴者帶來了更多的主觀聯想的「遠」的餘地。徐上瀛對「遠」的詮釋說:「求之弦中如不足,得之弦外則有餘」。古琴的減字譜,沒有明顯的節拍及節奏標記,樂譜只是記錄作曲者情感體驗的音符體系,演奏者對譜演奏難免會對原曲精神進行追尋、領略、探索的問題。在體會的過程中,演奏者必然會自覺或不自覺地用自身的思想情感體驗來對作品進行相應的解釋,正是演奏者在演奏處理進行中的再創造,使演奏者在樂曲中摻入自我聯想,演釋樂曲的內涵提供了更為自由的天地。通過「遠」的主觀體驗與客觀對象的交融互滲,達到了道家所謂的「得意而忘形」,原樂曲此時僅是一具徒有形式的空框,其中洋溢著的純粹是演奏者個人豐富而細膩、廣闊而微妙的心理體驗。而「虛」則是「淡」與「遠」這兩者的升華,又是對它們的否定,是琴藝中達到「無我」,神遊氣化自失於自然的極境。嵇康有「目送歸鴻,手揮五弦。俯仰自得,游心太玄」的詩句,其音有盡而意無窮,聲有竭而情無限,演奏者進入的是與自然渾然一體、元比廣闊、深邃的審美境界。「虛」是文人們在琴藝中追求的最高境界。
文人音樂常以「正中平和」與「靜淡遠虛」相提並論,但在實際支配和指導著文人音樂活動的審美意識,歸根結底是「靜淡遠虛」。雖然「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的儒道互補思想結構,構成了中國古代文人的思維定勢和人格模式,但文人處於各自不同的時空環境,佔據主導地位的思想意識及其生活方式也相應而異。當文人得志入世之時,以輔佐君王治國平天下為己任,忙的是憂國憂君,講的是禮樂文章,基本無暇顧及琴棋書畫的個體活動。可是在文人士途失意之際,消極退隱之後,又常引道家思想為安慰,由「使人無慾,心平氣定」的琴棋書畫,達到修身養心的目的。因此,這種「靜淡遠虛」的道家思想直接影響古琴、書畫等藝術創作的審美趣味。
審美思想決定演奏風格、環境及琴曲題材的選擇。古琴樂器的琴弦長震動緩慢,傳統琴人一般都使用絲弦,絲弦音色溫潤醇厚,加上琴身的木板及厚厚的漆胎覆蓋,致使古琴音量相對微弱低沉。特殊的構造與音色決定琴不適宜於彈太快速及喧鬧的樂曲,而一些舒緩淡雅的曲子則更宜於彈奏。相對那些被認為有「殺氣」或「燥急」的琴曲,文人們更欣賞表現山水、隱逸題材的琴曲作品。中國文人入世時大都以儒家思想為主導,講究節操品性,選擇梅花、幽蘭、仙鶴等題材的琴曲來體現自己的高潔情操;避世時則以道家為主,講究脫俗自適。在漫長的封建社會裏,許多富有正義感,剛正不阿的、懷著憂國憂民之遠大抱負的,具有真才實學的知識份子,往往懷才不遇,仕途坎坷而不幸。既然不能「達則兼濟天下」,文人們就退隱山林,以「琴棋書畫」自娛來排解精神上的孤獨與寂寞。逐漸,文人們形成了一種平和沖淡,超然脫俗,不拘形跡,不羨富貴,不重榮辱,隨遇而安,一任自然的人生態度和處事風格,從而實現並達到「窮則獨善其身」的超脫境界。
因此,文人琴家創作了大量描寫山水、隱逸內容的琴曲,如《高山》、《流水》、《石上流泉》、《瀟湘水雲》、《泛滄浪》、《平沙落雁》、《秋江夜泊》、《遁世操》、《招隱》、《山居吟》、《泛滄浪》、《歸去來辭》、《漁樵問答》、《漁歌》、《樵歌》等等。從這些琴曲所表現的意境中,我們能清晰地感受到古代文人的思想脈搏與深邃的內在精神。
另外,古琴因弦位長,在琴面上按弦上下彈奏豐富走手音時,音量總是呈現出由大到小、由強到弱的「弱化」和「漸微」的趨勢。這樣斷而復續的演奏方式造成發音疏淡空靈、若有若無的效果,使琴樂的演奏具有虛靈、悠遠、飄渺的意境,這也正是琴樂的高妙之處。琴樂彈奏的特殊手法與效果,特別要求演奏者對環境的選擇與心境的營造。古人十分重視環境的選擇,明代琴家楊表正說:「凡鼓琴,必擇淨室高堂,或升層樓之上,或於林石之間,或登山巔,或游水湄,或觀宇中;值二氣高明之時,清風明月之夜,焚香靜室,坐定,心不外馳,飛血和平,方與神合,靈與道合。」古人彈琴時對環境的要求還有許多規矩與各種禁忌,例如「五不彈」、「八不彈」、「沐浴」、「寬衣」、「焚香」等等。這些看似繁雜的內容,其實最後的目的都是一致的,都是為了在彈奏時得到一種自由、灑脫的心境與風度。
《大學》開篇有言:「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古代想在天下顯明高尚品德的人,首先要治理好自己的國家;想治理好自己的國家的人,首先要提高自身的修養;想要提高自身修養的人,首先要端正自己的心志。反之,只要心志端正,才能使自身具有修養;自身有修養,然後家庭才能整治好;家庭整治好,然後才能把國家治理好;國家治理好,然後才能平定天下。因此,「正心」是歷代文人實現一切崇高理想最重要的基礎。
怎麼樣才能端正自己的心態呢?因《琴操》中有:「昔伏羲氏之作琴,所以修身理性,返天真也」的說法,所以歷代人們都延續這種觀點,認為琴的創製,就是為修身「正心」的。漢代時文人明確提出:「琴者,禁也,所以禁止淫邪,正人心也」,唐代司馬承楨《素琴傳》:「琴者禁也,以禁邪僻之情而存雅正之志,修身理性,返其天真。」明代高濂在論琴時所說:「故音之哀樂、邪正、剛柔、喜怒,發乎人心,而國之理亂、家之廢興、道之盛衰、俗之成敗,聽子音聲,可先知也,豈他樂雲乎?」高濂論琴,闡述的中心論點是:「知琴者,以雅音為正。」要達到如此境界,不僅體現在技法的規範上,還體現在彈琴者的心志與學問上。「正中平和」是文人音樂的審美理想,而其中的「正」,又是理想化的文人合乎儒道人格修養的標準。漢代劉向《說苑》中所載的孔子對子路彈琴的要求是「和節中正」、「溫嚴恭莊」。清代琴人祝鳳喈也曾說「鼓琴曲而至神化,要在於養心。養心為一身之主。語言舉動,悉由所發而應之。心正,則言行亦正;邪,則亦邪,此人學之犬端也。」這些要求與其說是一種琴樂的審美,倒不如說是文人應該具備的道德修養規範。彈琴的目的就是要求在撫琴過程中達到扶正祛邪、陶冶性情的效果,使文人在彈琴的過程中得到趨於完美的人格修養。
如此諸多言論,都是闡明琴所蘊涵的文化意義已經超越了樂器本身,不僅能夠正心、修身,而且具有齊家、治國、平天下的社會功能,這些都需要琴的純正聲音作為資助。琴因其特有的音色品質與文化內涵,被歷代文人們尊崇為修身養性的「雅器」,音樂中體現的是高雅的胸襟、學識與修養,也是歷代文人們思想學識與人格情操的最佳體現方式。因此,琴樂在幾千年的傳承發展中被歷代文化精英們不斷豐富完善,使古琴所具有的文化內涵遠超於一般其他樂器,古琴成為最能體現了中國文化與文人精神的民族樂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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