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眾寧願亡黨 不能亡國 反貪腐的誤區

中共的三大統治理念誤區

當前中共存在三大統治理念誤區，但這三大誤區該黨並不會公開承認，更不會加以宣傳。第一大誤區是「恃貪維穩，而非除貪維穩」，也就是該黨將貪官視為維護穩定的依靠力量，而非破壞穩定的主要因素。中共儘管反腐敗的「調門」不斷提高，但是反腐敗的實際效果始終有限。腐敗官員佔據著黨政各級重要位置，並成為反貪以及維穩等工作的指揮者、執行者、監督者等。目前中共對清除官員貪腐現象信心明顯不足，但對以武力為後盾維持社會穩定還較有信心。在因官員腐敗蔓延導致官民矛盾日益尖銳的情況下，中共由於反腐敗不力，主要靠對民眾保持高壓態勢以維持所謂穩定。而真正的穩定，本應建立在控制乃至清除腐敗並以此緩和官民矛盾的基礎上。可以說，中國當前的穩定，不過是「似穩實不穩」；而中共的維穩，遲早會走向「越維越不穩」。

第二大誤區是「嚴於律民，寬以待官」。其實中共何止是「律民」，更以「防民」、「控民」、「壓民」為能事。而該黨對官員們則相反，一些反腐方面較為有效的措施遲遲不能出臺，比如強制官員公布家庭財產等。為應付輿論，中共會作一些反腐的「表面文章」，少數處於輿論「風口浪尖」的官員會被免職。但部分官員遲早會復出，並異地為官。可見官員因腐敗受罰只是「虛晃一槍」，實際上政府對他們非常寬大。與他們屬於同一腐敗幫派、團夥的官員，則不必擔心「一查到底」，相反還能幫助「落難」的同志重戴「烏紗」。這種「嚴於律民」，使得民眾難以監督官員；而「寬以待官」，則官員得以繼續腐敗，甚至繼續抱團腐敗、集體犯罪。

第三大誤區是「拖延政改，而非加速政改」，這與中共另一認識誤區「民主致亂，而非致治」有關──後者是指該黨實際上認為民主化會導致動亂而非穩定，儘管它有時也空談民主、虛言政改。中共官員們對民主帶有恐懼感，因為他們對自己執政的合法性以及百姓的擁護程度都缺乏信心，且特別擔心喪失政權。他們害怕在喪失政權後不僅以往諸般特權不復存在，過去種種腐敗罪行還會受到清算。實際上，官員們將失去權力視同動亂，將保住權力視同穩定。他們仍迷信「槍桿子裡面出政權」，並認為依靠槍炮而非選票就能維護穩定，無論民怨如何沸騰。再加上他們擔憂民主會使其失去「槍桿子」，於是就更加反對民主，並且偏執地認為「民主致亂」。正因為此，他們對政改採取在口頭上贊同、在行動上拖延的做法，而這可稱為「摸著石頭假裝過河」。

實際上，當前中國官員貪腐惡化病入膏肓，官民矛盾難以緩和，都與中共存在這三大統治理念誤區有關，政治改革一直缺乏實質性進展也與此有關。在此還要指出的是，這三大誤區相互間是有聯繫的，比如「恃貪維穩」與「寬以待官」、「嚴於律民」與「拖延政改」就是如此。中共固然還有其他統治理念誤區，包括「先民生，後民主」（實際上中共在不解決民主問題的情況下難以真正解決民生問題）等，但都沒有這三大誤區更具有本質性影響。

中共新領導人習近平、李克強比其前任表現出更強烈的政治危機感，故有一些看似帶有新意的言行。然而，他們能否使中共去除上述三大政治理念誤區，則大可懷疑，畢竟他們是在充滿腐敗且盛行「逆淘汰」的官場中「浸淫」已久者，難以真正具有「新思維」。

民眾寧願亡黨，不能亡國

近些年中國大陸流傳較廣的順口溜之一是「反貪腐‘亡黨’，不反貪腐‘亡國’」。該順口溜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民眾對貪腐的看法，並道出了中共黨內腐敗的嚴重性以及該黨在反腐敗問題上難有作為。不過認真加以分析，這句順口溜還是存在問題的，甚至可以說似是而非，反映了社會當前流行的一種認識誤區。

首先，反貪腐未必「亡黨」，尤其是中共若能積極主動大力反貪腐未必會導致該黨滅亡。如果當下的中共最高層拿出決心來整肅掉高層乃至中層幹部的至少半數，剩下半數左右的高中層幹部肯定會被震懾住，貪腐現象必然會極大減少。此舉的好處還在於，可以把肅貪與「精官簡政」、削減行政開支等結合起來。可以認為，大力反貪腐為避免「亡黨」提供了較大的可能性。但是這需要具備一個關鍵性的前提，那就是最高層必須是清廉的。然而在今日的中國，這一最重要的前提實際上並不具備。

其次，不反貪腐是否會「亡國」呢？這主要看究竟指的是什麼性質的國家。不反貪腐會滅亡的是中共這個專政黨，還有該黨建立的中華人民共和國（一個真正的「黨國」）。至於中國──有幾千年歷史的中國，肯定是不會亡的，相反會在「黨國」的滅亡中獲得新生。一九一一年武昌起義前清政府搞假立憲而非真民主，最後滅亡的是這個滿族人的朝廷。我們也可以說清帝國滅亡了，但是中國沒有亡，並且中華民國誕生了。中共如果不大力反貪腐，最終不過自取滅亡，同時亡掉的會是「黨國」（中華人民共和國），而決不會是中國。因此說不反貪腐會「亡國」是不夠確切的，但可以肯定的是，不反貪腐必亡「黨國」。

最後附帶一提的是，目前相當部分民眾會認為「反貪腐‘亡黨’，不反貪腐‘亡國’」這句話是有道理的，因為他們並未對此進行深入辨析。依據這句話內在的「邏輯」，如果真要在「亡黨」與「亡國」之間進行選擇，廣大民眾的選擇肯定是寧願「亡黨」，不能「亡國」，並盼望中共能大力反腐敗。然而，中共官員們卻會將「亡黨」看得比「亡國」更嚴重。他們寧願讓國家為這個黨尤其是該黨腐敗官員殉葬，也不願讓這個黨先於國家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