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中國2014年11月20日訊】我家三代都是窮人,以農為生。父親是縣城出名的縫紉師,母親和祖母務農,佃廟產耕種。土改時劃為貧農,我則定為貧苦知識份子。
我在父親的教誨和熏陶下,自幼酷愛讀書,除讀家中不多的藏書外,還從鄰里親朋處借書來讀,特別愛讀文史哲之類的書籍。我好博聞強記,不輕易盲從和迷信名人權威。
1950年,我投身的土改工作結束,我家分得了田地,感覺得翻了身,當了國家的主人,對共產黨比對父母還熱愛,對毛澤東極其崇拜。共產黨提出整風,動員給黨提意見,幫助黨整主觀主義、官僚主義、宗派主義。出於對共產黨的愛戴,在1958年春節整風會上,根據我在縣上工作期間耳濡目染官場裡開始出現的不正之風,我寫了張大字報揭露了幹部委任制產生的諸多弊端。特別指出由於下級幹部由上級提拔委任,致使一些名利熏心,想當官發財而又平庸無能之輩,施展唯唯諾諾,阿諛奉承,吹牛拍馬,投領導所好之能事,得到信任提拔,被委以重任。於是一些力不能勝其職的碌碌無為之輩,見風使舵;投機鑽營之徒,擠身官場,竊居要津。同時指出,委任制是一種比科舉制還落後的選才用人制度。建議以競爭和民主推舉的方式取代委任制。不想好心竟被認為惡意。
霎時,風雲突變,立即招來了滅頂之災。昨天還是依靠對象,積極份子,轉眼就成了「罪人」。往日有說有笑的同事,頃刻間就成為怒目相向的仇人。連平時對我甜言蜜語、百般討好之徒,竟成了對我鬥爭的「勇士」。一時間忠而被謗,信而見疑,忠誠耿介之士成「階下囚」,而才微德劣,沽名釣譽的姦佞之輩成為座上賓。堅持實事求是,對共產披肝瀝膽,赤忱進諫者獲罪;投機鑽營,見風使舵,落井下石者受賞。顛倒黑白,指鹿為馬,忠姦不分,無限上綱成為鬥爭中的慣用手法。
我一遍一遍地據理力爭,卻招致一次又一次更猛烈,更殘暴的批鬥、圍攻。沒明沒夜的車輪戰,使我憤懣、痛苦、徘徊,甚至絕望。如果不是擔心只養了我一個的父母受不了這樣大的打擊,我才不會「認罪」服輸。事後,文教科的領導,找我談了話,他說「做夢都沒想你×××會成為右派分子……」一時,我恍然大悟:右派本未打算劃我,全是因一張大字報招來的橫禍。
當上了右派,行政上撤職,開除團籍,工資降兩級,下放農村勞動改造。干農活,我從小就會,我又勤苦,幹活不偷姦耍猾。所以,農民很喜歡我,背地裏說我是好人。但是我的親人,卻因我當了右派,於是不再是依靠對象,而成了右派家屬。政治上受歧視,經濟上遭剋扣。他們只得忍氣吞聲,以淚洗面。由於我思想上始終不承認自己有罪,不免在言行上時有流露,我被認為「不認罪」。為此挨了不少的批鬥,以至摘了帽子都沒有及時向我宣布。
文革中,我一個人成立了個「孺子牛戰鬥隊」,參加文化大革命。我的大字報和批判專欄,篇幅短小精悍,語言犀利潑辣,受到不少群眾的喜好。為此卻遭到另一派群眾組織的攻擊嫉恨。
1967年,我以「小卒」為筆名發表了對駐閬部隊支左聲明的長篇評論文章。大字報一貼,轟動城鄉,一時間附近的縣市都紛紛廣為傳抄散發,流傳川北。為此,文革後期清理階級隊伍和「一打三反」,我被定性為「沒有改造的右派份子」,再次遣送農村勞動改造,直到1974年才收回學校,讓我重新執教。
撰稿人:羅光遠
「往亊微痕」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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