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風使舵又叫看風使舵,見風使舵出自宋代.釋普濟《五燈會元》:「看風使舵,正是隨波逐流,江湖行船,不能看風使舵,不肯隨波逐流,舟必將會傾覆。」看風向轉動舵柄,此乃行船的正確方法。可見,見風使舵的最初用意並沒有貶義。後比喻做事無定見,相機行事,隨機應變。
清・李寶嘉《官場現形記》中,也出現「見風使帆」「見風使船」的字眼,從此多用貶義。比喻看勢頭或看別人的眼色行事,根據形勢的變化而改變方向或態度。也可以說是人處事圓滑。
清朝時期,浙江劉中丞被御史告狀,朝廷派欽差大臣去查辦,該大臣到了浙江後採取「只拉弓,不放箭」的辦法,想叫劉中丞賄賂他,於是讓學生拉達對過道臺說要二百萬兩銀子就能過關。
這位過富過道臺,自從到省以來,足足一十七載。從前幾任巡撫看他上代的面子,也很委過他幾趟差使。無奈他太無能耐,不是辦的不好,就是鬧了亂子回來。所以近來七八年,歷任巡撫都引以為戒,不敢委他事情,只叫他看看城門,每月支領一百塊洋錢的薪水。不料天無絕人之路,偏偏本省出了亂子,接二連三被都老爺參上幾本。事情鬧大了,以致放欽差查辦,剛巧是他中舉的老師。過了幾天,拉達先拿著「年愚弟」帖子前來拜望,敘起來知道是同榜、同門,因此非常親熱。拉達受了欽差的吩咐,有心要叫過道臺做拉馬,他二人竟其沒有一天不碰頭兩三次,十分要好。
過道臺被劉中丞委了兩個差使:一個支應局,一個營務外。過道臺底子忠厚,被劉中丞「灌米湯」奉承優待以後,便一心一意幫著劉中丞,替他出力。
拉達將參案底稿給過道臺看,只見牽連到二百多人,上面自從撫院起,一直到佐雜以及幕友、紳士、書吏、家丁人等,一共有二十多款,一時也看不清楚。過道臺回來將底子呈上,劉中丞也不及細閱,單揀與自己關係的事,細細注目著了一回,問「到底他們定個什麼意思?」過道臺又把欽差意思想要二百萬的話說了一遍。劉中丞道:「我情願同他到京裡打官司去!他要這許多,難道浙江的飯都被他一個吃完,就不留點給別人嗎?他既會要錢,我自然有我的法子,暫且把他擱起來,不要理他。至於底下的化費,頭兩萬銀子,尚在情理之中,明天你到善後局去領就是了。」說完送客。過道臺不得頭腦,只得回家,幸喜「寫了憑據的二萬頭,中丞已允,卸了我的干係。別事‘見風使帆’,再作道理」。
劉中丞的意思,原想藉著不理他,等他自己收篷,可以少拿幾個。誰知欽差不認這筆帳,劉中丞也不想把事情弄僵,底下藩臺等面子上再三解勸,連稱:「求大人息怒。……顧全大局要緊。」「聽說欽差要緊回京,我們也樂得早了一天好一天。」劉中丞道:「你們斟酌去辦罷。」
於是這個擔子統通交付了過道臺。過道臺聽了非常之喜,立刻去關照拉達。拉達又稟知欽差。欽差巴不得事情有了挽回,登時應允,限五天之內稟覆。拉達出來又說給過道臺,說:「老師叫你趕緊去辦。」
等到過道臺到家,官場早已得信,門口的轎子已經排滿了。有些府、廳、州、縣老爺們都落了門房;幾個佐雜都朝著門政大爺作揖磕頭,求他在大人跟前吹噓。其時巡撫檄調的都已到齊,也有撤任的,也有撤差的,有的已交首縣看管,自己不能來,只好托了人來說情的。所以這天自下午到半夜,過道臺公館裡一直沒有斷客;而且有些人見不到,第二天起早再來的。真正合了古人一句話,叫作「臣門如市」。
還有些接連來了好幾天,過道臺不見他,弄的沒法,只好托了別位道臺寫信代為說項。又過上兩天,外省的電報信也打來了,連信連電報,足足積了一尺多高。這兩天過道臺請假,不上院,也不到局裡辦公,專門清理此事。趁空便去同拉達商量。他的人雖忠厚,要錢的本事是有的。譬如欽差要這人八萬,拉達傳話出來,必說十萬,過道臺同人家講,必說十二萬,他倆已經各有二萬好賺了。諸如此類,不勝枚舉。一連鬧了幾天,欽差限期已到,拉達來討回信。他說:「頭緒紛繁,斷非一時能了,務托代求展限數天。」拉達回去,欽差應允。這幾日把個過道臺忙的晝夜不寧,茶飯無定。有的應得硬做,有的應得軟商,面子上全是他一個,暗裡卻是拉達,又添了副欽差的一個心腹,兩人作主。
正是光陰似箭,又過了好幾天,過道臺這裡大致方才就緒。有些拿得出錢的,早已放心膽大,曉得可以無事;就是得點處分,也不過風流罪過,不至於挂誤功名。撤差的就可得差,撤任的還可回任。這都是拉達所說,由過道臺傳話出來的。至於那些拿不出錢的人,欽差自然不肯拿他放鬆,他自己也預備參官問罪。到了期滿的這一天,大家早已死心塌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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