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封少林寺禪武學校(私立)校長釋永旭(網路圖片)
【看中國2019年9月3日訊】一、清理門戶
繼中國佛教協會會長學誠法師「涉黃」(性騷擾)的醜聞曝光之後,短短半年多時間,昔日少林武僧總教頭釋永旭就被證實「涉黑」——這對於向來六根清靜的佛家而言,真是多事之秋。
7月30日,河南偃師警方通告釋永旭涉黑團夥16人被抓,通告稱該團夥因涉嫌聚眾鬥毆、非法拘禁、敲詐勒索等違法犯罪活動被抓。而據媒體報導稱,工商資料顯示,釋永旭至今仍為偃師市佛教協會法定代表人,同時是登封少林寺禪武學校(私立)校長,還曾是偃師市政協委員。
乍一看,釋永旭在佛教界有頭有臉的人物。特別是釋永旭對外一直宣稱自己「嵩山少林寺第三十三代嫡傳弟子、曾任少林武僧總教頭」。釋永旭還是跟少林寺頗有淵源的。
畢竟在中國,少林寺不僅是禪宗祖庭,更是中國傳武的發源地,素有「天下武功出少林」的說法,少林寺在中國傳武領域的地位舉足輕重。特別是1982年一部《少林寺》的電影火遍大江南北,甚至火遍全球,捧紅了少林寺後,少林寺就成為國內外愛武人士心目中的聖地,從此,寺廟裡和尚不打坐唸經,而是主營起少林寺景區起來。與此同時,不乏有些人想跟少林寺扯上關係,畢竟能扯上關係,就能扯到名利。
於是,少林寺也就變成一個人盡側目的名利場,它不再是一個單純的佛教道場。
而少林寺這幾年也是多事之秋,大和尚釋永信一直處於風口浪尖之上,關於他的事,無非就是男男女女的破事,自己的屁股還沒擦乾淨,這下又冒出一個自己法號一字之差的釋永旭這隻「黑」天鵝來?
這麼一來,掃黃打黑,這原來說的是六根清淨的少林寺。
於是乎,少林寺火急火燎,一紙加紅章的聲明:其一曰,釋永旭上世紀八十年代到少林寺出家,曾在少林寺常住過,但2003年已自行離開少林寺,此後活動與少林寺無關;其二曰,少林寺從未設置「武僧總教頭」這一職務!
大致幾個意思呢,就是想清理門戶唄,不能說釋永旭是少林寺的無關人等,就說他是普通工作人員。少林寺對外宣稱,釋永旭在少林寺法務流通處工作,主要經營少林寺的小賣部,賣一些紀念品,不能將其稱為法師。
撇得相當乾淨的!陡然間,不禁生出當年蘇秦的感慨:「貧窮則父母不子,富貴則親戚畏懼」,佛門不能脫塵,也是人間俗氣氤氳。
不過掐指一算,釋永旭離開少林寺也快20年,是跟少林寺確沒多大關係了。
但釋永旭這幾年,可一直都沒放過少林寺,打的名頭是「少林武僧總教頭」,辦的學校也是「少林寺禪武學校」,都是藉著少林寺的名頭,在行走江湖的。
至於少林寺的故事為什麼一直這麼多?
無它,唯肉多耳!
說來也是,少林寺上上下下、裡裡外外都是生意!釋永信做得,他的師弟釋永旭當然也做得。
只不過,區別在於:一個在少林寺裡,一個在少林寺外。
二、難兄難弟
釋永旭根本就不是在少林寺賣紀念品的普通工作人員。
釋永旭和少林寺大和尚釋永信的法號,只有一字之差,同為永字輩。從他的法號來看,都注定他不是普通僧眾。
釋永旭祖籍河南鄧州,出生於1969年,其父母為虔誠的佛教徒。在家庭的影響下,自幼與佛結緣。未剃度前,他俗姓王,名雲生,又名文生。1984年,15歲的王雲生進入少林寺,拜在時任方丈行正大法師名下,並賜法名釋永旭。
而現任少林寺大和尚釋永信雖是1981年進入少林寺,但他到全國寺廟雲遊了三年,廣交僧友,多結「善緣」,相當於公費出差,一直到1984年才回到了少林寺的。
也就是說,這對釋行正的徒弟,雖然兩人是腳前腳後,但實際是同年進入少林寺的,同為永字輩——少林寺曹洞正宗第三十三代弟子,算是師兄弟關係。
現在兩個都捲入了輿論漩渦,可謂難兄難弟!
相對於釋永信,釋永旭並沒有過多的事跡,只是比較精通武藝,擅長少林寺大小洪拳、炮捶、棍法、傳統散手等,發表過一系列弘揚傳武的文章,還聯合少林寺拳師整理過《少林拳譜》一書。
1987年,釋永旭的師兄釋永信成立「少林寺武術團」,並自任團長。也在同年,這對師兄弟的師傅大和尚釋行正圓寂,釋永信繼其衣缽,成為少林寺大和尚——嵩山少林寺曹油宗第47世、永化堂上第33代法嗣,接任少林寺管理委員會主任,全面主持全寺院工作。在1987年的少林寺管理者名單中,並沒有出現釋永旭的法號。
但在9年後,即1996年12月,經國務院宗教局、中國佛教協會認可,河南省宗教局、鄭州市民族宗教委會員、登封市委、市政府、市統戰部、市宗教局等聯合工作組考察,廣大僧眾推選,釋永信再次當選為少林寺事務管理委員會主任,主持少林寺全面工作。而在此時的管理者名單中出現了釋永旭,他是少林寺管委會成員。
也就是說:釋永旭曾經是少林寺的重要領導者之一。
但在此後的十多年,釋永旭並未在少林寺管理核心層顯山露水,一直銷聲匿跡。
只能一個解釋就是,他已離開少林寺,單飛他地,自立門戶了,獨創一派。
後來釋永旭的發跡正是說明瞭他的單飛。他並未沒像李連杰、釋小龍、王寶強等功夫明星進入演藝圈撈金。作為曾經的少林寺的重要領導者之一,同時又與少林寺大和尚釋永信是同宗同輩,且有功夫傍身,有一定的社會資源,離開之後,就開啟了自己的商業藍圖。
釋永旭的商業頭腦並不比師兄釋永信遜色。他先是到了離少林寺20多公里的西邊的偃師市大口鎮承包了牛心山,並在山上經營一座洪江寺,並擔任住持。撈到第一桶金後,在2010年的時候,又創辦了少林寺禪武學校,正式名稱登封市少林十八盤功夫武校。
辦學的宗旨「以人為本、文武兼修、奉獻社會」。口號很是敞亮局氣,三觀俱正。
與此同時,他謀得了不少的社會身份,除了少林寺的「舊身份」,還有「偃師市政協委員、偃師佛教協會副會長」等社會身份。
2017年,他更是接受偃師市官方的請求,接盤玄奘寺景區,於是就成為兩個寺廟的住持。這時的釋永旭——身份一邊是僧,一邊是商;產業一邊寺廟,一邊是學校。
出家人釋永旭如魚得水,生意興隆,風光無二。
直到今年7月30日,釋永旭因為涉黑而一夜暴紅。
三、吃唐僧肉
一夜間暴紅,表面上當然與玄奘寺的爭奪無關。
據媒體報導,釋永旭涉黑團夥盤踞在偃師市大口鎮,承包牛心山並經營洪江寺,身家資產超千萬元,曾帶人搶奪礦山企業,因傷人案發。
然而,新聞的背後,恰恰正是那個玄奘寺爛了尾。
玄奘就是《西遊記》大名鼎鼎的唐僧,在收割信仰才是一本萬利的生意的驅使之下,玄奘寺自然是一塊令人垂涎的唐僧肉,天下的妖怪都惦記著。有多少人都看著眼紅,想吃的人不在少數。
當地官方7月30日官宣:8月1日上午舉辦釋永旭涉黑惡揭發檢舉大會,並設2萬元舉報獎金。但在該新聞的發酵的第二天凌晨,偃師警方卻突然官宣活動取消,而前一天搭好的會場,也於8月1日凌晨匆匆拆除。
這兩則警方官宣讀起來,也頗耐人尋味,讓處在輿論漩渦的釋永旭變得更加神秘。
在揭發檢舉大會前的一天,要撇清關係不單單是少林寺。所謂「世事如棋局局新,人情似紙張張薄」,在7月31日這一天,一張紙紙都無情地撕下了——偃師市佛教協會也召開第四屆理事會理事會議,通報偃師市公安局關於釋永旭的公告內容,鑒於其涉違法犯罪,就按照相關程序流程,免去了釋永旭偃師市佛教協會第四屆理事會會長、常務理事、理事的職務,同時也免去了其洪江寺住持的職務。此外,釋永旭創辦的嵩山少林寺禪武學校,因沒有辦學資質,不在正規武校之列,目前撤銷登記,依法取締……官方給的「護身符」一個個被「撕」了下來。
8月1日,有媒體去現場採訪當地的群眾,當然是「牆倒眾人推,破鼓萬人捶」。
不過,雖然說得「和尚打傘——無法無天」,但也這些「群眾們」捶得比較雞毛蒜皮。有洪江寺看過門的大爺稱,釋永旭霸佔了當地一水庫;有村民說釋永旭未來做洪江寺住持時,我能養魚創收,他一來就是斷我財路了;還有村民說,我給你幹了一年活,沒給工錢;更有村民說,阻撓村委選舉撕票,指任團夥成員當選……
然而,與舉報村民嘴中的「地方一霸」而言,在其寺廟中的僧侶,還包括其師娘,都認為他性格溫和慈祥,始終一副笑臉,很少生氣。而釋永旭所辦的武校的學生,也在力挺他這位校長,認為他言傳身教,比起其他武校更為正規。弦外之音,就是他之所以「涉黑」,就是因為動了別人的蛋糕。
其實,這些大概都是真的,人有多相——竟受其恩者,感其恩懷其德,自然視之為善;至於村民,擋人財路者如殺人父母,自然視之為惡。
話說這玄奘寺,原本是釋圓明法師負責籌建的,從2009年開始建的,當時也是大新聞,說是總投資3個億,規劃建設週期3年。
結果了建了快十年了,還是沒建起來,成為當地的一個爛尾工程。於是,當地政府在2017年,請來「能人」釋永旭接盤。但接盤之後,同樣障礙重重,釋永旭錢投進去了,但也無法開展工作,如今自己人都進去了,只能說打了水漂。看來,真是贏到頭來卻是輸,一輸則是輸到身敗名裂,身陷囹圄。
不言而喻,已經有人盯上了這塊唐僧肉。
現在釋永旭已經進去了,他也無法來澄清這一切了。
四、岳不群們
哪怕是釋永旭站出來澄清,也無益的,畢竟這世間就像紅樓夢的賈府,沒有一個地方是乾淨的!僧道之地,到現在不再是清靜之地,也不是濟世渡人之所,人間的腌臢,一樣都不會少的。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只要有肉的地方,就有搶食。「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在名利面前,誰都會伸出嘴巴,去咬上一口的,只不過,吃相不同——好看一點,難看一點。
或許,釋永旭的吃相是難看了點,但更為凶殘的動物早廁身其後,準備張開大嘴,來一場饕餮盛宴,吃到垂涎已久的唐僧肉。
世道混濁,佛門何來清靜?「毀我佛法者,著我佛衣人」。今日一看,像釋學誠、釋永旭這類披著袈裟的佛門子弟,不正是滅我佛之人嗎?滅我佛之人,也未必才是真惡人、真霸主!
畢竟佛門也是名利之門,且地獄門口多是僧侶。
這年頭屬於「末法時代」,收割信仰才是好生意。大家都知道辦寺廟、做和尚是生財之道,可以這麼說,寺廟是企業,和尚是職業,出家是產業,掙錢是本業,信仰是就業。
不要說是佛教了,就是本土的道教也一樣,海南道教協會會長陸文榮家里特別有錢,其兒陸萬禎在加拿大被綁匪盯上做了肉票,曾經鬧出了個國際大新聞來。
有人說,這些釋永旭、陸文榮們是不是道貌岸然的岳不群?其實,岳不群才是人群中,特別那些衣冠楚楚者中佔了大部分。
岳不群是偽君子,卻也是現實社會中最多見的那種,他們懷揣著夢想,卻被現實重擔壓垮脊樑,最終委曲求全,墜入心魔。一個願意裝偽君子的人,或多或少都曾經希望自己成為他偽裝的那個人,否則痛痛快快如任我行這樣做一個真惡人,像左冷禪這樣當一個真霸主豈不快哉?
生活中絕大部分人不都掛著溫和的微笑,卻處處勾心鬥角,岳不群才是最常見的那類人。
所以,在這個時代,釋永旭到底是怎麼樣的人,這根本不重要,反正少林寺身著的那一片破爛袈裟,早已遮不住佛門羞恥了,甚至整個佛門早無淨地,黑黑白白,白白黑黑,只不過惹來的塵埃罷了!
誠如羅素所言:這個世界的問題在於聰明人充滿疑惑,而傻子們堅信不疑。所以,信仰是往往留給傻子們的,名利則留給各式各樣的岳不群們!而岳不群們在爭奪信眾——傻子,努力地互噬著!
寺廟如此,其它領域皆是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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