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周易》中乾坤兩卦「用爻」之認識(圖)

《周易》經文中的六十四卦各有六爻。（圖片來源：Adobe Stock）　

熟悉中國最為古老的古典文獻之一的《周易》（又稱《易經》）的朋友都知道，其經文中六十四卦各有六爻，但除了乾、坤兩卦還有「用爻」之外，其他的卦都沒有。比如乾卦的「用九」爻辭是：見群龍無首，吉。坤卦的「用六」爻辭是：利永貞。

如果從卜筮的角度來看這兩個卦的用爻，幾乎是毫無用處，而「用九」和「用六」在乾、坤兩卦中，是無法表現出來的。它們都在六爻之上，也可以說是六爻之外，是六爻的昇華。因此，它們的來歷不應該從常人的角度上來看，因為那樣只會顯得匪夷所思。如果是從修煉者的角度來看，可知：《周易》乃是神傳文化，歷來被稱為群經之首，大道之源，所以這兩個卦的用爻也一定有它的高深內涵和寓意。

那麼，大家應該如何來看待《周易》？

《周易》之中的乾、坤兩卦跟其他的六十二卦在層次與境界等方面是有區別的，其中乾卦所代表的是天道，坤卦則是代表了這個整體的五行，也就是地道。同時乾卦也代表時間，坤卦則代表空間。乾卦的主要特性就是剛健，也代表永恆的運動和變化；坤卦的主要特性是柔順，也代表永恆的靜止和寬厚。

因為乾卦代表的是天道，因此對乾卦卦爻辭的解，得應該立足於對天道的認識上。乾卦的卦辭是：元亨利貞。在《周易･乾･文言》中說：元者，善之長也，亨者，嘉之會也。利者，義之和也。貞者，事之幹也。君子體仁足從長人，嘉會足以合禮，利物足以和義，貞固足以幹事。君子行此四德者，故曰乾元亨利貞。唐初經學家孔穎達的理解是：元，始也；亨，通也；利，和也；貞，正也。言此卦之德，有純陽之性，自然能以陽氣始生萬物，而得元始、亨通，能使物性和諧，各有其利，又能使物堅固貞正得終。

以上對於乾卦卦辭的理解都是基於儒家的認識、儒家的思維，儒家思維是站在常人的基點上，對天、地、人的橫向認識，也就是說這種思維方式是有局限性的，境界再高也離不開人類社會這個空間。因為《周易》一書其實質是天道在人世間的文字表現，所以要想準確的理解易理，就應該站在道家的基點上，用道家的思維方式，也就是對天、地、人的縱向認識來看待。

所以筆者是這樣來理解「元亨利貞」：

元：原始、最初、最高、首領、統帥。元與源同音，還可理解為天道是天地萬物的根源。

亨：本意為獻，有奉獻、付出之意。天下萬物都是上天賜予和奉獻給眾生的。此外亨字還有通達、順利之義。

利：好處、利益。天道給萬物眾生的一切安排都是有益的，是對眾生都有好處的，是為眾生的幸福著想的。

貞：古代漢語中讀音為正，表示天道中正，不偏不倚。還有堅定、穩固之義，以表示天道威猛雄健、金剛不破。

以上對於元、亨、利、貞四字的解讀都是站在對乾卦所表示、高於地道和人道的天道的認識基礎之上的。

如果用佛家的概念來形容，《周易》所蘊含的智慧，是相當於如來這個境界的智慧。在道家看來，就是屬於大道真人的智慧，所以《周易》之中自然就蘊藏了教人如何認識天道以及如何修道悟道的內涵，那麼我們在理解乾、坤兩卦的用爻的時候，就應該站在這一角度來思考其所蘊含的道理。

首先，分析一下乾卦的用九爻辭「見群龍無首，吉」的含義。

乾卦從初九爻到上九爻的爻辭依次是：初九：潛龍勿用。九二：見龍在田，利見大人。九三：君子終日乾乾，夕惕，若厲，無咎。九四：或躍在淵，無咎。九五：飛龍在天，利見大人。上九：亢龍有悔。

整體來說，這些爻辭的內容就是在告誡君子應該根據時位的不同來做出相應的選擇，所說都是世間之法。而其用九爻辭是：見群龍無首，吉。其大意為：有群龍出現但沒有首領，吉利。這句爻辭的內容跟境界已經完全就是出離世間的狀態了。而對於治理天下的君王來說，這是最理想的社會狀態，所以在乾卦之《文言》中說：乾元用九，天下治也。其大意是說：乾卦的用九爻辭，所描述的就是天下大治的景象。這種情景跟老子所說的「太上，不知有之」有異曲同工之妙。所以乾卦的《象辭》說：用九，天德不可為首也。因為乾卦為天、為王、為首領，乾卦的用九爻在乾卦六爻之上，已經超出了乾卦的境界和範圍，同時也超出了當王、當首領的概念範圍了，也就是說，這一境界還有更高的標準要求。這句話的含義應該是：至高境界的德性就是不可以首領自居。

接著再從不同角度來分析一下坤卦的用六爻辭「利永貞」的含義。

坤卦的卦爻辭所講的都是坤道、地道及作為君子應該如何效法坤道以厚德載物等。而坤卦的「用六」爻辭是「利永貞」，「貞」字的含義是堅定、牢固，也可引申為不變不動。因為乾、坤是一對陰陽的概念，乾卦屬陽為天，坤卦屬陰為地，乾卦代表時間，坤卦代表空間。「乾」與「前」同音，乾的含義就是「進」，時間永無終止，一往無前，所以乾卦的特性就是永恆的運動和變化更新。而空間之所以被稱為「空」間，是因為它是最微觀的存在，是萬物眾生的依託，在萬物眾生面前它的特性就是空、無，好像從來就不存在一樣，所以空間屬陰，陰者隱也，隱藏不現，不能動，也不會動，空間的最佳狀態就是牢固穩定、永恆不變，對萬物眾生來說才是大吉大利的，這是「利永貞」的第一層含義。

如果再從修道的角度來看，坤卦的用爻是在六爻之上，其位置和境界是高出六爻的，對應修煉人的境界就是已經高出坤道、走出五行了，在這一境界之中他最好的狀態就是「利永貞」。

最後一點，我們知道這個「貞」字還有忠貞、貞潔之意，因為是屬於坤卦之貞，所以在中國古代這一點就是對於女性的要求，比如對自己的丈夫要忠貞、在婚前要保持貞潔等等，這是天道對於世人的要求，不是人世間哪一家哪一門的理念。而對於今天的修煉者來說，就是要永遠忠誠於師父，堅定不移地走完全程，才能最終修成正果，圓滿歸位。

在易傳中還有：乾，健也。坤，順也。在乾（天）道面前眾生都是坤卦，眾生都應當順應天道，絕不能逆天而行，這樣的生命才有未來，才有福份。因此對於修煉者來說，永遠堅守正道（乾道、天道），這就是坤卦的用六爻辭「利永貞」的最終內涵。

以上是筆者對《周易》中乾、坤兩卦「用爻」的粗淺認識，冒昧寫作出來，盼起到拋磚引玉的作用，讓大家重視傳統文化，一起來大力弘揚傳統文化，為人類社會造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