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不可思议。去年夏天,我曾向北京的一位藏友突发奇想戏说,一年之内,我可能会去神往已久的西藏。想不到,承蒙中新社的突然组合,一个阴差阳错的机会,我的同事突然成全了我,让我能如愿以偿一年之约。
可是,在去西藏之前大约一周,我做了一个非常奇特的梦,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梦见一大堆大朵大朵的牡丹花簇突然低头衰败,然后,我从这群花簇中跨了过去,在茂盛的草丛中,两株完全干枯的大树,主架子一瞬间变成了风中摇曳的皮囊,皮囊变得愈来愈黑,黑得非常深沉而肃穆,几乎令我无视脚下的一大片养眼的墨绿。 搜索《周公解梦》,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个非常严酷的恶梦。解梦之云,说是做这种梦的人可能将不久于人世,或者是将大难临头。我是学佛之人,虽然知道人世之无常,但还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我慢慢的猜测,自己或许即将走向生死不测之旅。
也就同在那两三天,北京的好几位朋友都劝告说,西藏不是每个人都能去的,有人去了就回不来,有人回来了也莫名的走了,或者不久就是大病一场。
不知不觉,时空开始将我们推上与生死较量的西藏之旅。在首都机场过了安检吃早餐时,大伙互换名片,有一位叫胡文炳的老华侨当时即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当我们到达拉萨贡嘎机场,这位65岁的菲籍老华侨和我们一同取行李时,他对我说,“你有高原反应吗?我好胸闷、气短呢!”我说,“我比你虽然年轻挺多,但也一样的有些反应,是胸闷、气短,好像心跳也挺急促。”
接着,老先生咳嗽了一声,我告诉他:“如果感觉自己呼吸难受,就要尽快下山飞回内陆去。”
老先生说,“我还没看见过布达拉宫呢。”
当晚,当我们到达拉萨市住进酒店之后,就从此再也没看见他老人家。随团的军医后来告诉我们,第2天一大早,胡老先生转往成都,此后,再过了两天,老人家在成都的酒店里却突然撒手人间。再后来的确切消息说,胡老先生是因心脏病突然发作而走的。
当我们在白居寺一同追思他老人家时,就听说他在离开拉萨前往成都之前,特地到布达拉宫照相留念。布达拉是如此之神奇,圆了他老人家最后的遗愿。
一个没有信仰的民族是非常可怕的;一个有信仰的民族是非常有福气的。藏族属于后者之佼当之无愧。
西藏有27个场所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寺庙。此次,我们的西藏之行,参拜了其中的5所古刹名寺和1所著名遗址。如,布达拉宫、大昭寺、扎什伦布寺、萨迦寺、白居寺,及江孜宗山抗英遗址。 在西藏的任何一座寺庙,都随处可见五体投地的膜拜者,你会由衷的感佩精神的力量是如此的伟大;而当你回想《红河谷》的惨烈场面,亲临江孜宗山抗英遗址,你会感觉到人生的某种悲壮。
我们这个团几乎每一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高原反应。我觉得许多时候如同走在梦幻之中,似醒非醒。只有当你真正置身于佛教情怀,感悟到对生与死的同等敬畏,深信因果不虚时,你才觉得蓝天,白云,雪峰,冰川,圣湖;山脉,草甸,□牛,绵羊;藏银,天珠,僧侣,信徒,少女,孩童;转经筒,幢幡,玛尼堆,酥油灯,藏香;甚或酥油茶,奶渣,□牛粪,青稞酒……原来可以因为人心的纯洁,一尘不染。
在离开日喀则的那天早上,我们远远的站在扎什伦布寺的前面,看见山岗上挂上巨幅的佛像唐卡,亮丽的阳光照在上面。我不禁双手合十,默默祈祷,为世界和平,为中国西藏,也为人人为我自己。伊藤佳代所唱的文殊心咒似乎响起,齐豫所诵的观音心咒也流向唇边。 那天正是晒佛节,是西藏最为隆重的佛教节日。而日喀则正是后藏的政教中心,是历代班禅大师的驻锡之地。我们还在扎什伦布寺班禅必经的起居地前伫立过,更感慨红墙的庄严,蓝天白云的分明,这都是因为佛光的照耀和大师的灵气。 西藏赋予每一个人一道神秘的、独特的生命线,生死都是人间的天堂。来过西藏的人必然有福气。让我们关心西藏,爱护西藏,关心和爱护她的文化、经济、环境,圣水、蓝天……同样的,我们爱护脚下的任何一片土地,也就是爱护西藏和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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