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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一梟:沒有嘴巴的中國

 2003-07-16 18:09 桌面版 简体 打賞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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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巴是人類至關重要的器官之一,它是精神和肉體得以存在的最重要的一竅:人類憑藉它獲得身體必需的能量,依賴它獲得思想和言說的自由。人之異於動物者幾希,利用嘴巴的簡單運動,吐出含意豐富複雜無比的語言來,就是這"幾希"的重要重分。

人們常稱不愛或不擅說話的人"沒有嘴巴"。引而申之,那些只會說假大空話的人,人云亦云、言不由衷的人,縱嘴巴大大,話語滔滔,有不如無!本質上仍屬沒有嘴巴的人。

中國人的嘴巴曾經厲害非常。春秋戰國,群雄爭霸,諸子百家,群嘴爭雄,湧現了多少光耀百國聲震千古的名嘴。自秦始皇一統九州,專制主義流毒萬世,至今陰魂不散,中國人就普遍喪失了說真話實話心裏話的權力和能力了,嘴巴的這一重要功能因不斷被殘暴地剝奪而悄悄萎縮了。

特別是當今中國,這種無意的"萎縮"和有意的"剝奪"堪稱超越前人、睥睨一世!領導幹部,上上下下,報刊電視,大大小小,只會鸚鵡學舌抄襲模仿,只會打假大空的官腔、作千篇一律的官樣文章!在所有公開場合,士民們敢怒不敢言,除了上倡下隨官唱民和與什麼中央保持高度一致之外,唯有當鋸嘴葫蘆矣。偶爾有幾個膽大包天的"士",在一定範圍內說幾句真話,得拐彎抹角地、藝術學術地層層包裝起來。

自由的思想真實的言說已被普遍"消音",思想強調統一於核心,輿論導向歌功頌德,所有媒體包括新興的網路,都被一雙無所不在的黑手嚴控著。與文革相比,消音的方法則變得文明些也高明些了,對於極少數嘴巴尚在者,不再隨意割斷喉管,而是熱衷於以嚴密監控白色恐怖恐嚇他們,割思想之喉管,封言論之空間,使他們的聲音發不出來、傳不出去。

其實,中國人何嘗僅僅沒有嘴巴而已?還有啊,鼻子被堵著,艱於呼吸自由的空氣;耳朵被塞著,只讓聽偽善官腔八股黨腔;眼晴被蒙著,只許看宣傳出來的光明面、創造出來的良好氛圍!

星雲大師在關於生活與修持的講演中講過一個故事:在深山的古寺裡,有一個修行的老和尚打坐入定,有一個魔鬼想來擾破壞他的道行,就變成一個沒有嘴巴的怪物出現在老和尚面前,想恐嚇老和尚。老和尚一看,說道:"哦!這是什麼東西?怎麼沒有嘴巴呢?",又用慈和的口吻道:"其實,沒有嘴巴也好,既沒有嘴巴,就不會亂吃東西、亂說話了。"魔鬼一看嚇不倒老和尚,又變成一個沒有眼睛的魔鬼站在老和尚面前,老和尚一看,說道:"啊!怎麼又沒有眼睛呢?其實沒有眼睛也不要緊,以後就不會亂看了"。魔鬼看那老和尚還不怕,又變成一個沒有手的怪物,老和尚看了,仍然平靜地說:"沒有手也很好,沒有手以後就不會去打牌、不會亂打人了"。

當代魔鬼則相反,嘴愈變愈甜,話愈講愈好聽,手愈變愈長,伸向一切領域、所有資源,反過來要把老和尚(老百姓)變成一隻沒有嘴巴、沒有眼睛、沒有耳朵的玩具貓,變出一個百鳥失聲萬馬齊喑的時代,一個沉默如鐵殘陽如血的中國!在日前召開的柳州奇石節國際石文化研討會上,廣西賞石名家胡君談起他得到的一塊人頭奇石,有鼻有眼就是沒嘴,為之取名:無嘴是非少。老胡得意洋洋地炫耀此名如何思想深刻蘊意深遠,老梟大不以為然,覺此名散發著犬儒主義的腐臭味。若要高遠,可名為:天地大美或大道無言;若要深刻,不如乾脆叫:沒有嘴巴的中國!這是千年古國的象徵,更是這個千歌萬讚的"偉大的新時代"的象徵!中國人上面合法說話的嘴巴退化了沒有了,下面"非法出精"的雞巴卻無限發達起來,這不,官兒款兒們紛紛玩小姐小蜜包二奶三奶乃至八奶十奶了…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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