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這裡有8個月了,從最初的不習慣、煩悶,我逐漸愛上這座寧靜的小城。
我從剛到荷蘭時學校安排的狹小不見天日的小公寓,搬到城市最西面的房子裡,新家終於有了大大的玻璃窗和陽臺,自己置的白帆布沙發、果綠小方桌、明黃書架、深藍的衣櫥和籐椅。天氣好的時候把籐椅和小桌搬到陽台上,一邊往電腦裡敲字一邊看太陽一點點落下去,不時有熱氣球緩緩飄過來,紅的、藍的、綠的,在棉絮似的白雲裡上下浮動。
城市的東面和北面有相連的水道,我心情不好的時候總會穿越整個城市過去,在那邊的長凳上坐一下午。春天之前,海鷗和水鳥全部棲息在這裡,水面上白花花一片,撒一把麵包屑便引來成群的鳥,而現在它們全飛回海邊了,只剩野鴨和大白鵝帶著誕生不久的子女浩浩蕩蕩地游過,或是臥在河道邊的草叢裡睡覺,人走過連眼皮都懶的抬一下。
上上週末從別的城市回來,無意間碰到市中心廣場舉行青少年街舞比賽,父母、老師帶著孩子們從各地趕來,最小的大概才7、8歲,有模有樣的穿酷酷的衣服化著妝,在台上絲毫不怯場。周圍露天咖啡座擠的滿滿噹噹,找不到個空位子,竟站在那看了兩個小時都沒發覺。看著孩子們活力四射的跳著,我心裏也充滿了感動,他們還有一大截青春可享受,自己的卻所剩無多了。
說說我的學校吧,所有的樓都用字母命名,路牌上都是BUILDINGA、B、C、E、F、G……,開始時記起來實在費勁。所謂的校園不算大,但西南面都連著大片樹林,看起來像個森林公園。兩堂課中間的1-2小時會在餐廳後的草坪消磨,躺在大大的樹下,旁邊是人工湖和噴泉,不時有魚躍出水面,還親眼見到一幫小孩子在裡面釣起近30厘米長的大魚。年初時女王曾來給前聯合國秘書長安南頒發這裡的榮譽博士學位,大廳現在還有她的畫像和半身雕塑。
在這住了那麼久才聽說學校後面有個小動物園,便在一個星期天自己去探險。胡亂走著都看到鐵軌了,然後拐進一片隱秘的樹林,突然眼前出現了世外桃源。一座古老的木橋懸在面前,下面是潺潺的流水,周圍都是根部像葫蘆的水杉,嫩綠的扎眼。
站在木橋上往下看,很多鴛鴦悠閑地浮在水上,其間竟有只黑天鵝!我衝過橋到水邊想看的仔細一點,它很給面子,一擺一擺地游了過來,嘴是紅的,黑羽毛閃閃發亮,姿勢甚是優美,只偶爾單腳輕撥一下水。在距離我不到半米時,這個高貴的公主(或是王子)不緊不慢地調頭回去了。
告別我的林中秘境,走了不久就到小動物園了。不要門票,沒見一個管理員,多數是家長帶著小孩子在逛,拿新鮮的芹菜葉餵小羊、矮種馬,還有各種各樣長相奇怪的鳥或是雞。朋友告訴我這有一隻長的很有意思的豬,一看果然,跟動畫片裡跑出來的似的。有種雞的頭上白毛極像頭髮,有的長的還成了中分,能和教授媲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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