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些中國新左派文人對桑塔格的大力推崇,卻是有點時空錯位、一廂情願的味道。桑塔格在西方一直被視為左派知識份子,是以反美反戰著稱的,這一點似乎很得中國新左派的讚賞。但是,此左派不是彼左派,在自由精神熏陶下,總是批評自己祖國的美國左派桑塔格,骨子裡,和中國新左派有本質的區別。
這種本質區別,從桑塔格不願再去中國訪問這一點,就可見出一斑。
按照桑塔格自己的說法,她與中國有「特殊的聯繫」,因為她的父母在那兒住過。 桑塔格的父親是紐約的一位猶太商人,三十年代時曾經在中國經營裘皮生意。桑塔格的父母在她出生前幾個月回了美國,桑塔格出生後他們又回到了中國,她的父親甚至是在中國去世的。
在接受中國作家貝嶺採訪時,桑塔格說:「即使沒有這些奇奇怪怪的個人經歷,我也會注意在中國發生的一切。一個對世界感興趣的人怎麼能對中國不感興趣呢? 」
出於對中國的興趣,桑塔格在七十年代裡,曾經兩次去中國訪問。那時,她是一個自由不羈的前衛青年藝術家,激烈地反對越戰、支持古巴革命,對社會主義國家充滿嚮往。在那個時代背景下,她的中國之行被視為「政治朝聖」。
結果,她發現自己受騙了。2000年7月,桑塔格在倫敦接受Evans Chan的採訪,在談到「知識份子和共產主義」這個題目時,回憶了她當年的中國之行。
「我記得,1973年1月我去中國旅行,正是文化大革命接近尾聲的時候,我和指派給我的一個女翻譯關係很友好。……她是一個可愛而又驚恐的中年女性,在文革中失去了丈夫。我問她住在哪裡,她說她住在朋友家。」
這位目光異常敏銳的美國女人,堅持要看看這位中國女翻譯的住所,結果真相清楚了,原來這位女翻譯就住在賓館的一個地下室,一間小得像壁櫥一樣的房間。在成為好朋友之後,兩位異國女性有一次深入心靈的對話。
「有一天,這位女翻譯暗示我她住的房間安裝了竊聽器,然後邀請我外出散步。她用柔軟的英語非常遲緩地問我:『你是否……看過……一本書……叫做-- 19……』當我聽到『19』這個詞時,胸口頓時感到疼痛。我知道她將要說什麼。『--84。』 『1984,』我重複了一遍,心裏更為煩亂。『是的。』她微笑著說,『中國就像那(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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