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語:黃晨邊泣邊訴,對江青說:「就因為我們在三十年代認識你,就因為那些你想收回的信中有一封是你寫給唐納的,你搞得我們家破人亡!我丈夫也被你整死了!你太殘忍了!
江青一生都在演戲。
30年代她在上海電影界演戲,後來她就在中國政壇演戲。
她是一個永遠不安份的女人,野心隨著她得到的地位逐漸走高而逐漸加大逐漸膨脹。到她在文革中當了中央文革代理組長後,她就想當「紅都女皇」了。她在釣魚臺不斷地研究呂后、武則天、慈禧三位成功女人的秘訣。
妨礙她成為中國第4位成功女人的隱秘,她不放心的,就是她在三十年代在上海那一段糜爛的生活,那些瞭解她浪漫行徑的的趙丹、鄭君裡、顧而已、陳鯉庭、童芷苓等人還活著。他們手裡還有許多她的舊資料,舊照片,令她寢食難安,擔心會影響她當「紅都女皇」。為此,文革一開始,她的地位剛剛改變,她就找張春橋、找葉群幫忙給她報仇,給她抄了這些人的家,把他們關了起來,叫他們看不起我!
1980年12月9日上午,特別法庭審問江青殘酷迫害上海文藝界人士專題,她承認她「委託過」張春橋找她當年的徵婚人鄭君裡談話交出她三十年代的信件和照片。
張春橋給鄭君裡談話後,鄭君裡給江青寫過信,江青承認「有」。
但到此為止,再深入審問,她就撒無賴了。
那天,筆者聽說要審江青,特地去旁聽,要目睹這位未遂女皇的德行。
特別法庭法官審問江青:「你是否命令查抄鄭君裡黃晨夫婦家?」
江青回答:「我能夠告訴你們,我是否與追查這些材料的事有任何牽連之前,我必須先看看這些材料。」
這個態度令法官們大出意外,雖然早已做好了她往上推的思想準備。
江青繼續說:「你們一會兒提到照片,一會兒又是筆記本,再後來又是信件,結果我根本不明白你們指的是什麼?」
公訴人提到她三十年代的活動是反革命活動時,她跳了起來咆哮著問:「這些方面活動是什麼?」說她三十年代在上海是反革命活動確實是荒腔走板。問題是江青為何要整瞭解她三十年代私生活的老同事?
這時,法庭傳喚鄭君裡的夫人黃晨作為證人進入法庭。
江青見黃晨走到離她不遠的證人席上,她軟綿綿地沒有隔閡地一見如故地親切地先叫了一聲:「阿黃!」她這一聲,把旁聽的人都叫得吃驚不小!我們什麼時候聽她這樣吳儂軟語說過話?文革中她的大嘴巴一開講就要高八度地點走資派點叛徒點特務的名了!
黃晨立刻氣呼呼地大聲回敬:「我不和你說話!」
有點生硬,空氣凝滯。然後,黃晨稍稍平息,說:「你是藍蘋,對不對?我告訴你,三十年代的歷史是你自己寫的!——想抹也抹不掉!」
江青的臉上被烏雲籠罩著,她無奈地瞅著黃晨。如今她與她的地位變了。黃晨要解開她在上海與崔萬秋、與張春橋、與唐納、與章泯、與「足球先生」等等那些骯髒不堪那些水性楊花那些我行我素個性大自由的內幕,尤其是她進入上海警察局寫了自首書的內幕是多麽可怕的事情呀!要徹底毀掉她「旗手」的光輝形象!要徹底毀掉她的女皇夢!她那裡想到她人生中還有難堪的這一幕在1980年的寒冬等著她呢?!
黃晨控訴道:「張春橋逼我愛人君裡把有關江青的歷史文字材料交上去,君裡交了以後,張春橋找他談了兩次話。……就在張春橋第二次談話過了不久的一天晚上,我們家闖進了一批來歷不明的人,對我們進行了大抄家,不准任何人進出,對我們搜身,叫我們‘把所有的首長的文字東西都拿出來’,把我們的書翻了一地,把君裡幾十年積累下來的創作手稿、資料搜刮一空。……大抄家後,在1967年9月,就把君裡秘密地抓走了。在監獄裡,君裡受到慘無人道的嚴刑逼供,僅僅兩年就活活被折磨死了。」
與她同演《木偶之家》男主角的趙丹被送進監獄,顧而已被迫害致死。
法庭宣讀了張春橋的妻子李文靜1977年2月28日證言:「1966年10月8日晚趙丹、鄭君裡等人的家被抄,我寫了一封信給張春橋、姚文元。張、姚未回信,僅叫警衛員帶口信說,你們不要管了。張、姚回滬後,說他們知道這件事,材料已經送到北京江青那裡去了。」
江青對黃晨仍然低姿態,柔聲說:「阿黃,我不知道這些事。」
黃晨邊泣邊訴,對江青說:「就因為我們在三十年代認識你,就因為那些你想收回的信中有一封是你寫給唐納的,你搞得我們家破人亡!我丈夫也被你整死了!你太殘忍了!(唐納後來在巴黎說,其實那封信還在他手裡)」
黃晨抽泣起來。
江青竭力還想維持局面,她壓低聲音,用上海話說:「阿黃,我真不知道這些!」
黃晨反駁道:「都是你指使的,鬼才相信你藍蘋呢!」
我當時想,這時候,怎麼有臉叫人家「阿黃」呀!
法庭宣讀了1980年10月7日趙丹逝世前寫的證詞。
然後,法庭傳吳法憲到庭作證。吳法憲證實1966年10月,他多次按照江青、葉群的指示,派江騰蛟到上海查抄了上海文藝家的家。吳法憲說:「我替江青辦了事,犯下了反革命罪行,江青是罪魁禍首,江青是首犯,我是她的幫凶,……我恨自己!」
江青沒有再說話。她一生始終都是一個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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