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成虎」俄烏戰爭中的認知戰(組圖)

各國政府對俄羅斯入侵烏克蘭的反應譴責俄羅斯入侵態度中立或模糊將入侵歸咎於烏克蘭或北約挑釁未表態／無數據俄羅斯烏克蘭(圖片來源：Chubit/CC BY-SA 4.0)

自從俄烏戰爭開始以來，各國的主流媒體和許多社交平台上自媒體都「熱鬧非凡」，各種消息充斥網路，真真假假。全球數億民眾在追蹤俄烏新聞的同時，恐怕沒有多少人意識到自己或多或少地被「捲入」了一場前所未有的認知戰的「漩渦」之中了。

在過去的幾年裡，認知戰這個詞漸漸進入了人們的視野。「認知戰」的理論淵源最早可追溯到克勞塞維茨的《戰爭論》。上世紀70年代，美國戰略家約翰．博伊德（John Boyd）在克勞塞維茨思想的基礎上，將人類所有衝突總結歸納為消耗戰、機動戰和精神戰三種類型，並由此提出了著名的「OODA」（Observe-Orient-Decide-Act/觀察-判斷-決策-行動）理論。其中，作為「認知戰」的思維內核，博伊德強調的「精神戰」的基本內涵主要指通過直接或間接、暴力或非暴力手段製造、利用和放大敵方個體或群體的焦慮、猜疑、恐懼心理，在其內部營造不安全、不確定、不信任的政治氛圍，從而有效削弱、破壞、瓦解對手戰爭意志，致使其全面崩潰。2017年9月，美空軍前參謀長大衛．古德芬(David L.Goldfein)首次在軍事上提出了「認知戰」的概念，強調「戰爭形態正由消耗戰向認知戰方向轉變」，標誌著「認知戰」開始正式進入美軍理論體系，成為其新一輪作戰概念創新的理論基礎。

「認知戰」是以人腦為主要作戰空間，以打擊、削弱和瓦解敵國個體或群體的戰爭意志為目標，以焦慮、猜疑、恐懼等心理弱點為突破口，重點依托情報戰、心理戰、輿論戰、網路戰等軟殺傷手段，在敵內部製造不安全、不確定、不信任的政治氛圍，加大其內鬥內耗和決策疑慮，最終導致戰爭體系自行瓦解，實現「不戰而勝」。有學者認為「認知戰」與《孫子兵法》強調的「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思想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從某些方面來看，認知戰中的各種軟殺傷手段與中國古代戰爭中的著名戰例，如「四面楚歌」，「拔旗易幟」等，確有相通之處。

2月24日，俄烏戰爭正式開始，隨後俄羅斯總統普京對全體國民做了一次長達萬字的演講，強調了俄羅斯的作戰目的和意義。而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則頻繁更新自己的各種社交賬號，幾乎實時發送戰爭動員，戰況等情況。俄烏雙方都開始了認知戰中的輿論宣傳。

俄烏戰爭詳細地圖(圖片來源：Viewsridge/CC BY-SA 4.0)

從目前俄烏戰爭中認知戰的結果來看，西方國家以人工智慧、5G技術和無人作戰系統等高新技術群為依托的技術層面效果相當顯著。烏軍在人員和裝備均落後於俄軍的情況下，依靠西方情報戰優勢，最大限度尋找、製造和利用俄方戰爭體系或作戰體系弱點，使用新的不對稱作戰的新技術新裝備新戰法，給俄軍造成不小的打擊，使其移動受制，被迫陷於持久作戰。

但在心理戰和輿論戰方面，西方國家和烏方的認知戰似乎有些「誤入歧途」了。首先，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並沒有依靠信息和情報方面的優勢，利用輿論戰為依托迫使俄方放棄或推遲進攻烏克蘭的計畫。相反，美國和西方國家改變了美國前總統川普所推行的「聯俄抗中」的大方向，將俄羅斯設立為主要假想敵，從外交和軍事等方面不斷激化烏克蘭與俄羅斯之間的緊張程度，從某種程度上加速了俄烏戰爭的發生。另外，各大社交平臺對「親俄」新聞不約而同地進行抑制，加之西方主流媒體上幾乎統一的新聞導向似乎也並未使俄羅斯民眾對俄烏戰爭的支持率下降。究其原因，筆者認為在輿論戰方面西方主流媒體使用其慣用的「三人成虎」的虛假新聞報導方式是其認知戰失敗的主要原因。

在俄烏戰爭開始初期，西方主流媒體就「統一」地報導俄軍計畫發動閃擊戰，數日內拿下基輔。中共支持的「小粉紅」們更像打了雞血一樣，到處轉貼俄軍96小時結束戰爭之類的假消息。其實，稍有軍事常識的民眾就會對此類宣傳覺得奇怪。二戰初期，德軍50萬人，化了7週時間才包圍了基輔，又用了幾個月才完全佔領該城。美軍在伊拉克戰爭中，美第3步兵師在基本未遇到伊拉克軍隊的抵抗和擁有絕對制空權的情況下，用了三週才抵達巴格達。而且，美軍在伊拉克戰爭後期的最大一次城市攻堅戰—第二次費盧傑戰鬥中，集中了陸戰1師，陸軍第1步兵師和第1騎兵師的1.5萬人，裝備大量坦克和步兵戰車，在空中，海上，太空和特種部隊等各種力量支持下，面對僅有榴彈發射器和火箭筒等輕武器的數千名反美武裝分子佔據的人口不到30萬人的小城，仍用了2週的時間才佔領該城。俄羅斯在基輔方向按照西方情報部門估計也就是30多個營級戰鬥群，面對退守在城區的幾個烏軍精銳旅，怎麼可能幾天就拿下人口300萬的烏克蘭第一大城市呢？

如果從認知戰的角度來看，就不難理解此類「出格」的新聞了。這樣有意識地利用誤導性信息，可以說是烏克蘭在爭取西方政府和民眾的支持，力圖實現對已有力的國際輿論局面的宣傳戰的一部分。而後有關如「蛇島十三勇士」，「基輔上空的幽靈」等戰爭神話在社交媒體和西方主流媒體報導中迅速擴散。儘管烏克蘭官方最後承認蛇島守軍有倖存者並被俄軍俘虜，擊落俄軍40架戰機的空中英雄根本不存在，其實這也是烏克蘭和西方國家藉此希望鼓舞民眾的抵抗意志和灌輸我方必勝的心理暗示的認知戰。

不可否認，到目前為止，烏克蘭方面的戰爭宣傳在西方媒體的大力支持下，利用詳細敘述夾雜虛假信息的故事，在西方民眾中取得了一定效果，被所謂的「正義」鼓動的人們似乎對諸如俄軍坦克碾壓烏克蘭平民小汽車，父親告別女兒和受傷婦女等等「震撼」效果的虛假照片的真實出處漠不關心了，難道這就是認知戰的「成果」嗎？

其實，使用虛假宣傳作為戰爭手段的「始作俑者」並非西方媒體，而是中共的宣傳部門。從篡改歷史來「突出」中共軍隊的「戰無不勝」，到捏造「東風洗地」此類戰爭神話恐嚇臺灣，各種手法無所不用其極。在俄烏戰爭中，中共的各種宣傳機器也是開足馬力，一開始瘋狂鼓噪，說什麼「武統」也如俄軍數天拿下基輔一般的順利。現在被迫轉換口吻，說自己「抄襲」俄式的武器裝備已經青出於藍了，對付美軍先進戰法依然穩操勝卷等等，也不知道是在嚇唬敵人呢，還是給自己打氣壯膽？

在古代，人們對象依靠謊言才能成功的反間計一類的計謀是不太認同的，將列在不得已而為之的「敗戰計」。只有在人們道德下滑的現在，披著「認知戰」華麗外衣的虛假新聞宣傳竟然被當作未來作戰的新型戰法得到世人的認可和推崇。這種「變異」的認知戰將會給已經飽受戰火摧殘的俄烏民眾帶來怎樣的後果呢？這才是值得大家思考的問題。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