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馔在虞城任县官时,耿家庄刘化民的家里,发生了狐妖作祟的事,他们采用种种方法驱禳,都无效果,因此便向周公(周世馔)诉述,求周公移文给城隍老爷,让城隍神去处置,周公答应了这一请求。狐妖在空中叫喊道:“你求城隍,城隍能奈何我么?”作祟更加厉害。周公得知这一情形后,说:“神的力量尚且不能把它制服,现要除此狐患,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周公的朋友沈松涛说:“我在息县时,有豪绅某人的儿子,刚结婚不久。其父管教很严,唯恐儿子恋于新婚,不肯用功读书,便叫他从师远读,并且督责道:‘无故不得擅自回家!’儿子离家之后,想起与妻子情意缠绵、新婚燕尔的情景,不免心神不定,想入非非。一天,独自坐在书房,看见隔墙有个美人,露着半身,秋波流注。他便前去挑逗,那美人微笑走了。正要去搬梯子,想跨墙寻她。又见墙上立着一位身披金甲的神人,手里拿着红旗二面:一面写‘右户’,一面写‘右夜’,向那美人招飚。这美人见了,便杳然不知去向。如今我建议你也写这四字在纸上,试它一试,你看如何?”
周公按沈松涛所说,便裁黄纸二方,研磨朱砂,用笔写了,叫刘化民拿回家去,贴在门窗之间。
这天夜里,狐妖又来,见了这四字后,果然往后,边退边说道:“户神在此,今且暂时让你,三年后我当再来。从此以后,刘家便就安宁无事了。
周公不久因升职,离开了虞城,不知他后来如何。这时虞城有个幕僚蒋生,知此驱狐的情节,闻得绍兴桂林庵有三位尼姑,也被狐妖所缠,蒋生便教她们用朱砂照此办法书写“右户”、“右夜”四字,贴在庵内的楼窗上面。这天夜间,楼窗无风自开。楼上的狐妖扒窜了一夜,声音如同铁甲在冲撞。直到天亮,声音方才平静,狐妖尽都逃去,从此不敢再来。
我(袁枚)想这四字平平常常,却能除妖,且无比神验!不知出自哪一典故,竟能这样!所以将它记录下来。
(据袁枚《子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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