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事本末】圍牆內的循環經濟(圖)

圖為北京興建中的樓群。（圖片來源：Getty Images）

中共對遣詞用字，有時還是非常小心；例如他們說人民幣的最終目標，是「國際化」。明明世界上已經有自由流通這個概念，為甚麼要多此一舉，創造「國際化」這個新詞？

簡單的答案是：因為中共從來都沒有打算讓人民幣自由流通。換言之，在中共的觀念當中，資本管制是絕對不會撤銷，永遠都不會，問題是在甚麼時候，怎樣管，管甚麼。

對某些人來講，資本管制也沒有甚麼大不了，反正從來都如是。但我想提醒各位，假如過去四十多年，沒有香港這個自由港，在圍牆後的神奇國度，絕對是沒有可能發展到今天的模樣。又或者，目前中共認為已經不再需要借助外力，神奇國度的經濟發展也可以永續；這就是所謂的內循環經濟。

地球有七十億人，神奇國度是地球人口的五份之一。理論上。神奇國度應該佔全球經濟總值的五份之一左右吧。事實上，這個目標大概到2025/26年左右便達到。也解釋了為何在 2020年5月14日的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會議上，習近平提出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的理論。但經濟卻是很微妙的事，稍為改變當中的一些因素，最終可以有差天共地的分別。假如中共要將自1978年以來的經濟發展模式逆轉，後果可能是遠超預期以外。

話說回來，中國經濟增長幅度，其實早在十年前已經見頂；過去十年中國經濟雖然仍然有增長，但幅度回落得亦甚為明顯。但這個現象尋常不過；任何發展中國家，總會遇到同類的挑戰。更重要的問題是，中國的人均收入，有沒有可能進一步追近已發展國家的水平，也就是所謂的全面小康。有不少經濟學家提出，發展中國家如果在經濟發展到一定程度，但社會和政治制度等卻沒有相應的變革，最終發展就會停滯在中等收入的水平，也就是所謂的「中等收入陷阱」（middle-income trap）。

1989 年後，中共的統治合理性乃建立在「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這個願望。這個關乎到統治者與人民關係的社會契約，潛台詞就是以犧牲個人自由以換取溫飽和整體的增長。但是當高速增長不能繼續維持下去，統治者便要將社會契約的條件改變。

從種種跡象可以見到，目前中共鼓吹的主旋律，就是要將圍牆加固；牆內有自己的一套邏輯；同時間亦要完全否定牆外世界的一切規則。回到所謂的人民幣國際化，其實一言以蔽之，就是牆內和牆外的人民幣，表面上好像一樣，但實際上是兩種貨幣。在牆內持有人民幣的人，只可以在內循環消費，在牆外的人民幣，只供牆外使用；甚至乎在牆外如何使用，最終還是要由神奇國度批准。至於跨越圍牆的人民幣和各種貨物，每分毫斤兩，當然都受到政權管制。這就是新時代社會主義下的國際化，圍牆內的循環經濟。

（本文為《新貨殖列傳》之二）

利世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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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按：利世民是香港時評人、財經專家，現為香港《看中國》專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