捨身救人的教師與「讓領導先走」的官員(組圖)

在臺灣，9月28日被定為教師節，因為這一天是被稱為至聖先師的孔子的誕辰。每年的這一天，各地孔廟都會舉行祭孔大典表達對孔子無上的敬意；在教育行政單位，也會分別頒發資深及優良教師獎狀，以表彰教師們對社會的貢獻。

十九年前，有一位偉大的教師，不顧自身安危，用她的生命與愛去營救一群身陷火海的孩子，其捨身救人的義行令大眾感到敬佩，1999年9月3日，臺灣政府將其牌位安置於臺北忠烈祠，成為第一位入祀忠烈祠的非軍人烈士，她就是林靖娟老師。

林靖娟老師紀念雕像(網路圖片)

1992年5月15日，臺北健康幼稚園舉辦春季旅行，林靖娟老師也帶著班上的小朋友，快樂地在車上唱著可愛的兒歌。11時40分，在南下的公路上，這輛遊覽車的變壓器短路，引燃駕駛座下的七瓶液態瓦斯罐，火勢一發不可收拾。有位老師和家長引著前面幾排的孩子迅速下車。在中段的林老師拉著拖著6個小朋友衝過火苗安全地下車。當她聽到車內另28位小朋友淒厲的叫喊聲時，她顧不得已經向後延燒的火勢，衝上車去，這時車子前半段火勢太大，只能帶著小朋友往車後移動，但安全門及車窗又被固定鎖死，有兩位轎車主人趕忙將車開到遊覽車旁，踏在轎車車頂上與路人合力用石塊打破車窗，接駁出林老師拚命由火堆內丟出的小朋友。

大火蔓延得實在太快了，眾人勸林老師跳車，她卻不為所動，但終於在丟出第8位小朋友後，她與二位家長和20位小朋友一起被大火吞噬。當這場大火被隨即趕到的救火車撲滅時，只見已被燒焦碳般的林靖娟，兀自緊緊抱著四位同樣燒得焦黑的孩子，場面令人哀痛。

林靖娟老師用盡了最後的力量搶救學生，連臨死前還護衛著學生，她捨身取義的選擇，是良心最高貴的呈現。[1]

但在世界上另外一個角落的一群孩子，他們並沒有這麼幸運。

1994年的12月8日下午6時10分，在中國西北新疆盛產石油的克拉瑪依市，來自15所學校的796名師生和幹部來到一家名為「友誼館」的劇場觀看綜藝表演。

大多數學生年齡在7到14歲之間，都是班上成績最優秀的學生，他們父母都是受過高等教育、來開發大西北穆斯林地區資源的漢族工程師和地質學家。

在他們坐定後，一批市政府的高層領導在禮儀性的掌聲中入座。然後表演開幕了。

後來的事情發展，據倖存者敘述，似乎是靠近舞臺的檯燈短路或是倒下了，引發火災。接著，整個舞臺都被大火吞噬，短短的一兩分鐘內，整個大禮堂被大火包圍，陷入一片火海。

最初的幾秒成為這次慘劇最具爭議的階段。倖存者們堅持說，當時有一名女官員立即站起來喊：「大家都坐下，不要動！讓領導先走！」

老師們都聽從這個命令，告訴他們的學生留在座位上。倖存的學生後來回憶說，隨著火焰和有毒的濃煙瀰漫整個禮堂，所有人都因為恐懼和困惑而癱在座位上動彈不了。

等到領導們全部脫離險境，已經為時已晚。即便老師們讓學生盡快離開座位，從其他出口往外跑，但緊急出口都是被鎖著的。

就這樣，17年前新疆克拉瑪依大火吞噬了3百多條無辜的生命，一句「讓領導先走」使得288個10歲左右的孩子葬身火海；同在現場，離火源最近的領導幹部們卻全部奇蹟般生還。[2]

「12.8」特大火災事故之後的克拉瑪依友誼館中間走廊的景象。（資料圖片）

在此次火災救災後發現許多老師的遺體，不是張開雙手拉學生，就是扑在學生的身上──老師們在危難時刻，分明是在以自己的血肉之軀，在最後掩護孩子！這次火災中有40多位老師在場，殉職的有36位！

當教師要護佑著孩子們的幼小生命時，一句「讓領導先走」，踐踏了師生們的鮮血。

後人永遠懷念在大火中捨身救人的永生的師恩，而歷史也不會忘記其背後的教訓與創傷。

 

註：
[1]臺灣省政府教育廳倫理教育推廣中心‘良心的培養’
[2]不能忘卻的紀念:克拉瑪依大火14年，http://news.163.com/08/1208/15/4SLB5S8500011SM9.html